“表哥……”
表小姐似乎還有話要說, 期期艾艾的說:“表哥……表哥你聽我說啊,她……她是妖怪!表哥你被她迷惑了!我請了道觀的仙人, 是赫赫有名的青茅道長給我的驅邪聖器!”
“夠了!”
北冥十四冷喝一聲, 說:“青茅道長?”
他說著,抬起手招了一下手,很快就有家丁,壓著一個馬夫走了進來,那馬夫跪在地上, 篩糠一樣的抖。
表小姐一看,登時覺得大事不好,撕扯著手裡的帕子, 一臉的糾結, 似乎想要想辦法,眼珠子狂轉。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表小姐最近可有出門?可有見過什麼青茅道長?”
那馬夫連忙給跪下來磕頭, 說:“大少爺!大少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少爺……表、表小姐自從到了咱們家,就沒有出過門,表小姐……”
“你住口!”
表小姐氣的大罵一聲,打斷了馬夫的話。
馬夫一個激靈, 不敢再說,北冥十四卻說:“說下去。”
馬夫看了看表小姐, 又去看北冥十四, 最後硬著頭皮說:“表小姐沒有出過門啊!但是表小姐給了我錢……讓我……讓我……讓我告訴彆人, 她去了青茅觀, 小人……小人隻是拿了錢,一時糊塗……”
表小姐被揭穿了,她根本沒去過什麼道觀,更沒有見什麼仙人道長,那根聖器的蠟燭,不過是個破蠟燭,就是想要去燒安陽,最差也得毀容。
哪知道還沒開始,北冥十四竟然趕到了,而且還揭穿了她的詭計。
表小姐撕著手帕,心裡亂七八糟的,秦家夫人看著她,說:“仙仙!仙仙啊!他說的可是實情?!你……你怎麼能這樣?那蠟燭不是道長給的,那你……那你還要用火去燒你嫂子?仙仙,你到底怎麼想的!”
表小姐嚇了一跳,連忙“嗚”一聲,捂著臉就哭了起來,抱著秦家夫人的腿,梨花帶雨的哭訴著說:“三姑母……嗚嗚嗚,仙仙隻是一時糊塗,而且仙仙也是為了表哥好,那嫂子她……她不守婦道!”
安陽一聽,差點翻一個大白眼,還不守婦道?
自己根本就不是個女人,而且婦道是什麼東西?這麼封建?
不過轉念想一想,這時候就是封建啊……
秦家夫人怒說:“仙仙!事到臨頭,你還不住嘴!?”
表小姐說:“三姑母,是真的!是真的!仙仙親眼所見,看見嫂子和一個粗使的下人拉拉扯扯,舉止親密,而且兩個人還一同跑到二哥哥的房間,三人一處……一處褻玩!”
“放肆!”
北冥十四怒喝一聲,這次聲音有些大,“嘭!!”一聲,直接劈手砸在茶桌上,茶桌不敢重負,“啪嚓!!”直接被劈爛,倒在地上。
北冥十四臉色冷到了極點,寒著聲音,說:“就算你和秦家沾親帶故,也不能這般侮辱我秦家的人。”
“是……是仙仙親眼所見!”
表小姐梗著脖子,秦夫人連忙說:“仙仙你說的太難聽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你一個女兒家家的,還未出閣!”
表小姐說:“我親眼所見,真的是我看到的!”
北冥十四冷聲說:“你親眼所見?怕是你心裡肮臟,隻要看到彆人在一處,就會有齷齪的念頭吧?”
“表哥……”
表小姐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十四已經說:“是我讓夫人拿些東西去看望二弟,這些日子商行的事情很繁忙,二弟身體又不好,我就托付了夫人,沒想到引出這麼多事端和口舌。”
安陽一聽,看了一眼北冥十四,北冥十四這顯然是在護犢子啊,因為自己去見阿彥的事情,他肯定不知道……
表小姐一聽,傻了眼,秦家夫人就說:“仙仙!夠了!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去?!”
北冥十四的臉色依然很難看,冷笑說:“我秦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是家規森然,也容不得這樣背地裡嚼舌頭,又心思狡詐陰險之人。母親,今日就算當著您的麵,也留不得她。”
秦家夫人沒有說話,北冥十四一招手,很快有下人和丫鬟進來,北冥十四說:“把她攆出去,從今往後,她便不是我秦家的表小姐,再也不得進秦家大門半步。”
“是,大少爺。”
表小姐吃了一驚,丫鬟們過來攆她,她掙紮著大吼,已經把往日裡大家閨秀那嬌滴滴的模樣忘在了腦後,大喊著:“不!!表哥!表哥不要趕我走!我隻是……我隻是太喜歡你了!我想嫁給你!嫁給你的本該是我啊,為什麼是這個賤人!表哥……表哥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安陽一聽,好家夥,自己這個“正牌夫人”還在呢,表小姐也真是厲害,打算破釜沉舟了麼?
北冥十四卻不為所動,還輕笑了一聲,說:“你喜歡我?那為什麼不跟母親提起,要嫁給我的事情?”
“那……那是因為……”
表小姐又期期艾艾起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北冥十四接口說:“那是因為大家都傳聞我克妻,你不敢嫁給我,怕丟了小命。”
“我……我……”表小姐期期艾艾的說:“我……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我隻是害羞,對對對,我害羞了,不敢把對表哥的愛意說出口而已,但是……但還沒想到,被這個人賤女人給捷足先登了,表哥,你休了她,休了她,我嫁給你,好不好,好不好嘛!”
表小姐還撒上嬌了,隻可惜她剛才梨花帶雨,現在眼妝都給哭花了,臉上亂七八糟的,黑成一團,難看的厲害。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不好。”
“表……表哥!!!”
表小姐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直接的說不好,想也不想,考慮也不考慮,語氣還這麼平靜,仿佛丟棄了一個垃圾一樣。
表小姐喊著:“表哥!你就這麼喜歡她麼!?”
北冥十四側頭看了一眼安陽,安陽沒來由心中一跳,就聽北冥十四淡淡的說:“是啊。”
隻有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像是大石頭一樣,直接擊打在安陽心口,安陽總結得自己被北冥十四重磅一擊,心臟差點跳出腔子,莫名的心跳加速。
表小姐更是吃驚不已,大吼著:“你這個狐媚子!我要還跟你拚命!你這個狐媚子!狐狸精!!”
北冥十四已經不再廢話,擺了一下手,丫鬟小廝們攆著表小姐,直接出了宅邸大門,扔了出去。
安陽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心想,什麼狐狸精?我可是龍,比狐狸精不知道高級了幾千倍。
“還笑?”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去看安陽,安陽的笑容差點給他看蔫了,趕緊收斂起來,咳嗽了一聲。
北冥十四抓住他的手腕,說:“跟我來。”
北冥十四拉著安陽,一路走回臥室,將人帶進去,關上門,也不讓小廝丫鬟伺候服侍。
安陽進去之後,連忙站好,一臉受氣包兒的模樣。
北冥十四居高臨下的抱臂看著他,說:“脫衣服。”
“啊?!脫……”
安陽乾咽了一口唾沫,抓住自己的領口,說:“還……還沒天黑呢!”
北冥十四“嗬”的輕笑了一聲,慢慢走近安陽,“嘭!”一下將安陽壁咚在了牆角,低聲說:“你在想什麼,嗯?我讓你脫衣服,看看你哪裡受傷了。”
安陽:“……”自己剛才腦子裡正在過火車,全都是……
汙——
看來是誤會了北冥十四,不過也是賴北冥十四沒說清楚,害得自己想到了彆的。
安陽擺手說:“沒事沒事,我皮糙肉厚,沒事兒。”
北冥十四盯著他,隻說了一個不容置疑的字,“脫。”
安陽:“……”老實的開始動手。
因為安陽知道,如果自己不動手,北冥十四很快就會親自上陣,那時候……
北冥十四檢查了安陽,真的是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檢查,一點兒也不錯過,確定安陽沒有受傷之後,似乎這才鬆了口氣。
安陽趕緊把盤扣係上,就聽北冥十四說:“你去阿彥那裡了?”
安陽:“……”來了來了,發難了!
安陽連忙支吾的說:“你……你二弟他今天不舒服,十九是來找你的,不過你在商行,我就……我就去看了一眼。”
北冥十四掃了他一眼,自己在桌邊坐下來,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輕輕呷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安陽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總覺得北冥十四隻是喝水的動作,怎麼都那麼蘇,喉結滾動的時候,荷爾蒙差點爆裂,甩自己一臉。
不過現在不是看帥哥的時候……
北冥十四喝了一口水,這才對安陽招了招手,說:“過來。”
安陽“哦”了一聲,乖乖走過去,心想不能和失憶的中二病叫板,這時候應該明哲保身才對。
北冥十四說:“坐。”
安陽又“哦”了一聲,剛要坐在北冥十四旁邊的椅子上,結果北冥十四就攔住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說:“坐這裡。”
安陽:“……”
安陽低頭看了一眼北冥十四的大長腿,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坐腿上?這光天化日的!
北冥十四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拉住安陽的手腕,一把將人拽了過來,直接強硬的按在自己腿上。
“啊!”
安陽嚇了一跳,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北冥十四摟在懷裡,按在腿上。
安陽咳嗽了一聲,心想反正連兒子都有了,這樣的舉動不是小意思?
於是就乖乖的坐著沒動,繼續聽北冥十四的發落。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說你隻喜歡我一個人。”
“啊?”
安陽腦子裡有點懵,沒轉過來,迷茫的看著北冥十四,說:“啊?”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說:“啊什麼啊?說。”
安陽:“……”
北冥十四無論是跳躍思維還是臉皮,都非常的厲害,無人能及!
安陽無奈的說:“這麼厚臉皮的話,你怎麼都能說出口?”
北冥十四一笑,親了一下安陽的下巴,說:“你是我的人,我為什麼說不出口?”
安陽:“……”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北冥十四逼著安陽發誓,說隻喜歡自己一個人,不然就不依不饒的,安陽沒辦法,心想發誓就發誓,反正自己也沒喜歡過彆人。
安陽發誓之後,北冥十四這才放過了安陽,不過還是摟著安陽,不讓他離開自己,兩個人依然黏黏糊糊的坐在一起。
安陽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對了,那個顧小姐,找到了麼?”
北冥十四搖頭說:“還沒有。”
安陽聽說了人口失蹤的事情,怕是這件事情和那個道士有關係,但是又不能確定,他一直在秦家裡頭,壬十九又要照顧阿彥,他們都沒辦法接觸這個案子。
隻有北冥十四,在外麵跑,應該比較清楚這個事情。
安陽就想要旁敲側擊一下,問了問顧小姐的情況。
北冥十四突然一笑,笑的“不懷好意”,安陽看的頭皮發麻說:“你……你乾什麼?”
北冥十四捏住安陽的下巴,說:“怎麼,你吃味兒了?”
安陽一愣,這才明白北冥十四的意思。
敢情北冥十四以為安陽問起顧小姐,是覺得顧小姐和北冥十四有點什麼,所以吃醋了才問的。
安陽冤枉啊,安陽是想問失蹤人口的事情。
北冥十四以為安陽吃醋了,竟然很歡心,就把事情跟安陽說了說。
失蹤人口果然都是一些體弱多病的人,有男有女,在失蹤之前,都請了很多大夫來看病,除了這一條,基本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安陽一聽,覺得這事情八成和那個道士有關係。
第二天北冥十四要去商行,安陽等他走了,就想和壬十九碰頭,說說失蹤人門口的事情。
安陽出了院落,本想去阿彥哪裡,但是左思右想,這個時代太費勁,自己要是再進阿彥的院落,指不定還有什麼麻煩。
安陽想托人叫壬十九出來,沒想到竟然這麼巧,就碰到了壬十九。
壬十九昨天請安陽來看過阿彥之後,行為就“怪怪”的。
當然是在阿彥眼裡覺得怪怪的。
壬十九好像突然和自己疏遠了很多,都沒有什麼接觸了,還總是躲得遠遠的,不知道在乾什麼。
有的時候自己碰他一下,壬十九都會大驚小怪。
阿彥和壬十九現在屬於曖昧期,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明說,但是壬十九認識阿彥,本來就喜歡阿彥,阿彥不認識是壬十九,卻對他有特彆的感覺,從第一麵見麵開始就有這樣的感覺。
昨天兩個人情不自禁的擁吻,不過那之後阿彥就昏迷過去了,不記得什麼,等醒過來之後,壬十九就總是“鬼鬼祟祟”,躲著自己,而且躲得很遠。
也沒有什麼曖昧的舉動,好像對自己避如蛇蠍。
阿彥心裡有些失落,又有些不解。
他這會兒應該睡個午覺,下人伺候著他躺下來,壬十九又不知所蹤,阿彥問了才知道,壬十九好像出去了,不在院子裡。
阿彥有些睡不著,乾脆就偷偷出了房間,準備四處走走,沒想到就看到了壬十九。
壬十九板著一張臉,從院落出去,不知道要乾什麼。
阿彥一時有些好奇,就跟在後麵,結果就看到了壬十九和安陽碰頭。
壬十九雖然是安陽的兄長,但是阿彥看到他們碰頭,心裡還是有些奇怪,總覺得有點酸溜溜的。
安陽和壬十九好不容易碰頭,連忙互通有無,壬十九也打聽了一下這些失蹤人口,說:“已經有足足十七個人了,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安陽摸著下巴說:“必須要把那個害阿彥的道士找出來,可是現在他根本不出現,連個眉目也沒有!”
壬十九說:“咱們已經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天了,不知道夢蝶的夢境什麼時候會醒,必須加快了。”
安陽也覺得是這樣,被壬十九一說,更是焦慮。
他們本來是三個人一起做夢過來的,結果現在好了,戰鬥力最強,經驗最豐富的那個,不知道做夢的時候給自己加了什麼多餘的設定,竟然變成了阿彥的哥哥。
他們削減了一員大將不說,結果這名大將還來釣自己人!
安陽一提起這個,就頭疼,說:“我跟你說,我都不知道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有人影從不遠處走過來,安陽眼睛圓睜,“嗬!!”的抽了一口冷氣。
北冥十四!
怎麼又殺出來了?
不是去商行了麼?
除了北冥十四,還有阿彥……
那兩個人一起走出來,顯然是看到了安陽和壬十九。
北冥十四大步走過來,直接走到安陽身邊,然後伸手摟住了安陽的腰,說:“我不在家就這麼一會兒,你又出來皮,嗯?”
安陽:“……”怎麼覺得像是大型抓奸現場?
除了北冥十四,還有阿彥,阿彥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瞥了兩眼壬十九。
壬十九看到阿彥走過來,連忙後退了好幾步,似乎阿彥會吃人一樣。
其實安陽知道,阿彥不是會吃人,而是因為壬十九是鬼使,身上的陰氣太強,會影響阿彥的壽命。
阿彥見壬十九躲避自己,臉色有些難看,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安陽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來轉去,看了看阿彥,又看了看壬十九,總覺得怪怪的。
安陽哈哈浮誇的笑了一聲,說:“那個……那個……”
北冥十四說:“我一不在,你就找十九聊天?”
安陽說:“沒有沒有,恰巧碰到,十九他這也是擔心二少爺的病情,所以找我來嘮嘮嗑兒。”
“擔心我?”
阿彥聽到安陽這句話,立刻抬起頭去看壬十九,說:“你……你擔心我?我以為你已經不願意理我了。”
壬十九知道阿彥是誤會了,畢竟他們親吻之後,壬十九就開始疏離阿彥,這難免讓他誤會了。
尤其這個吻……還是阿彥主動的,當時壬十九很驚訝。
壬十九連忙說:“當然不是!我……”
這兩個人擠牙膏一樣,好像是第一天談戀愛。
安陽看的直頭疼,連忙說:“其實是這樣的,十九他說二少爺身體不好,所以讓我想想辦法。”
他說著,看向北冥十四,趁機說:“你們這邊,不是有個很出名的道士麼?要不然請個道士來給二少爺驅驅邪吧?”
北冥十四看了安陽一眼,說:“妖魔鬼怪一說,我最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