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被北冥十四這麼一說,登時無地自容了,趕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說:“你滾!”
北冥十四笑著說:“不鬨你了,起來吧,今天還要去一下謝家的寫字樓。”
安陽奇怪的說:“怎麼又去啊?”
北冥十四說:“謝冬崊今天召開董事會。”
安陽頭疼不已,北冥十四入了謝家的股份,事兒還真多,生意上的事情他也不明白,還要陪著北冥十四去趕場,也是夠累了的。
今天明擺著就是周六,本來應該在家裡享受休息日午後的陽光的……
安陽被北冥十四拉起來,隻好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好之後,北冥十四已經下樓去了,準備吃早點。
安陽從樓上下來,就聽到“嗡嗡嗡——”的聲音,聲音是從樓梯下麵的隔間傳出來的,奇奇怪怪的聲音,就好像手機振動似的,一直響個沒完沒了。
樓梯下麵的隔間是儲物室,根本沒人住,而且也沒有放東西,一直空著。
安陽走過去,趴在門上側耳朵聽了聽,果然有“嗡——嗡——嗡——”的聲音,不是錯覺。
除了有這種奇怪的聲音,還有一個哭聲。
安陽仔細聽了聽,是容思的聲音?
很快安陽又聽到了暖寶寶的聲音,並不是“嗷嗚嗷嗚”的聲音,而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低沉又有磁性,咬字十分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會說話,所以說的有些慢。
暖寶寶說:“嗯?容思生病了,是不是應該乖乖讓醫生給打針?”
安陽:“……”
轟隆隆!
簡直五雷轟頂!
這話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不是醫生病患普雷說明書上的台詞兒嗎?!
所以那嗡嗡的聲音,其實是大膠囊?
“鬼鬼祟祟的乾什麼呢?”
北冥十四的聲音突然在安陽背後響起來,安陽嚇得一個激靈,立刻捂住北冥十四的嘴巴,說:“噓!!”
北冥十四耳聰目明,一聽就明白了,笑著說:“咱們兒子,玩的還挺好?”
安陽瞪著眼睛說:“好什麼,是不是你教的?”
北冥十四聳了聳肩膀,說:“不是,咱們家兒子聰明,無師自通。”
安陽:“……”
安陽和北冥十四吃了早餐,就要去謝家公司了,臨走的時候,樓梯隔間的門才打開,暖寶寶抱著疲憊的容思從裡麵走出來,容思滿臉淚痕,已經睡著了。
安陽搖搖頭,心說禽獸啊,竟然跟北冥十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北冥十四笑眯眯的說:“看來膠囊也不錯,不知道孟婆那裡還有沒有?”
安陽立刻說:“想都彆想!”
兩個人開車到謝家公司,董事會已經在等了,謝冬崊穿著一身正裝,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
謝冬崊也沒有客套什麼,直接開始了自己的開場白,說:“今天把大家都叫來,其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
謝冬崊說著頓了頓,又說:“我想卸任董事長的職務。”
謝冬崊剛坐上董事長的寶座,還沒坐熱乎呢,竟然就要卸任董事長的職務?
雖然謝夫人和他的兒子多方阻撓,但是謝冬崊有遺囑,而且還有股東們的支持,董事長的位置可謂是固若金湯。
但是現在謝冬崊卻主動提出辭職!
北冥十四一點兒也不驚訝,其他人則是吵翻了起來,一時間會議室裡亂糟糟的。
謝冬崊說:“謝家的公司,並不屬於我,我也並不屬於這裡,很多人為了謝家的公司可以打破腦袋,但我並不稀罕這裡,也不留戀這裡,所以今天我召開股東大會,卸任謝家公司董事長的職務,謝謝大家的理解。”
謝冬崊說完,站起身便離開了,他的話無疑是重磅炸/彈。
當然有高興的人,那就是謝夫人和她兒子了,高興的差點住進醫院,謝冬崊一走,她兒子就是董事長了。
果然沒錯,謝夫人的兒子很快繼任了謝家董事長的職務,不過他根本不會管理公司,弄得一塌糊塗,怨聲載道。
北冥十四又在大跌之前,把所有的股份轉給了謝夫人的兒子,謝夫人的兒子傻兮兮的以為自己用錢換到了北冥十四的股份,就可以獨掌大權了,但是沒想到,北冥十四就是個風向標。
他一“拋出”股份,很多人都跟著拋出,謝家公司一下陷入了低迷,很多報道都說謝家馬上就要破產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這天約了玦離在咖啡廳見麵,問問玦離有沒有什麼收獲。
三個人坐下來,玦離彙報了一下近期的工作,他一直暗中跟蹤眼科醫生,不過並沒有太多的收獲,眼科醫生的作息很規律,就是家和醫院,也沒有太多的動作。
北冥十四說:“他很小心,還要觀察,是狐狸總會把尾巴露出來。”
玦離點頭說:“沒問題。”
他們正說話,突然有人走進了咖啡廳,原來是謝冬崊。
謝冬崊還是喜歡來這家咖啡廳,而且朝著老位置走過去。
他路過眾人的時候,似乎聞到了味道,驚訝的停下來,說:“安陽,北冥先生?”
安陽笑著說:“天呢,你也太神了,聞一聞就知道是我們了?”
謝冬崊笑了笑,又“看”向玦離的方向,說:“你是上次扶了我一下的那位先生,你好。”
玦離一愣,沒想到謝冬崊竟然還記得自己。
但是他又“不記得”自己了……
對於玦離來說,他們有深刻的過往,而對於謝冬崊來說,他們之間不過是幫了一次忙的關係。
玦離沒有說話,依然十分高冷。
謝冬崊卻好像有意思要“搭訕”,主動說:“我能在這邊坐下來嗎?”
安陽瞥了一眼玦離,又瞥了一眼謝冬崊,感覺有八卦,就熱情的說:“好啊好啊!”
北冥十四無奈的笑了一聲,安陽那八卦的表情太明顯了吧?就算謝冬崊看不到,玦離又不是瞎子?
因為安陽和北冥十四坐在一邊,所以謝冬崊坐下來,就和玦離坐在一邊,玦離身材高大,謝冬崊一坐下來,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玦離立刻將手臂從桌上放下來,然後儘力靠向內側,似乎想要和謝冬崊離開距離。
謝冬崊笑著說:“我叫謝冬崊,能請問你的名字嗎?”
玦離看了一眼謝冬崊,還是高冷的沒有說話。
安陽立刻說:“他叫玦離!”
謝冬崊笑著時候:“玦離,這名字真好聽。”
謝冬崊搭訕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但是玦離還是不搭理人。
謝冬崊再接再厲的說:“你身上有一股檀香味,特彆好聞,你是不是噴了什麼香水?”
檀香是玦離本身的味道,根本不需要噴香水。
謝冬崊說著,還稍微靠了過來,想要聞一聞玦離身上的味道。
“嘭!”
這時候玦離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來,冷淡的說:“不好意思,讓一讓,我要去工作了。”
謝冬崊嚇了一跳,覺得可能是自己搭訕的方式太露骨了,所以惹得玦離不太高興。
謝冬崊趕緊道歉,說:“對不起。”
他說著,站起來給玦離讓開地方,讓玦離離開。
安陽瞠目結舌的看著玦離黑著臉離開,有些奇怪,他還以為玦離很喜歡謝冬崊呢,不然為什麼要和自己的真身同歸於儘來解救謝冬崊?
而謝冬崊可以挖掉自己的眼睛,也要複活玦離。
結果現在……
情況很詭異。
謝冬崊有些失落,這時候他手機響了,就說:“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說著,拿著手機往洗手間去,要去接電話。
安陽小聲的說:“這什麼情況?我怎麼覺得那麼詭異啊?”
北冥十四微微一笑,說:“鬨彆扭吧。”
“鬨……鬨彆扭?”
安陽一臉迷茫,北冥十四說:“看不出來嗎?當年你對我一見鐘情,死纏爛打,也沒覺得你是個感情白癡,怎麼現在看不出來?”
安陽聽得直懵,說:“等等等等!誰對你死纏爛打了?”
北冥十四笑著說:“沒否認一見鐘情,那一見鐘情是真的了?”
安陽:“……”這臭不要臉!
北冥十四言歸正傳,說:“玦離是上古玉玦,陰氣太重,謝冬崊隻是個普通人,玦離的陰氣會影響他的陽壽,玦離肯定是知道這些,所以才想和謝冬崊保持距離。”
安陽苦惱的說:“那他們就有緣無分了麼?”
北冥十四笑了一聲,說:“你覺得他們有緣嗎?”
安陽:“……”為什麼要吐槽這個!?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其實……想要有緣有分,也不是不可能。”
安陽連忙說:“要怎麼做?”
北冥十四點頭說:“對,做。”
“啊?”
安陽一臉迷茫。
北冥十四見他迷茫的模樣,笑了一聲,說:“你是龍麼?我覺得你像可愛的小兔子,一臉呆樣。”
他說著,還刮了一下安陽的鼻梁。
安陽揮開他的手,說:“彆動我鼻子,小心給我弄塌了,我當然是龍,很有威嚴的真龍仙君。”
北冥十四說:“我說……做,你沒聽錯,就是做。”
安陽登時臉上一紅,這公共場合,北冥十四張口閉口做做做的,簡直太羞恥了。
北冥十四一本正經的說:“謝冬崊是個普通人,他無法調理過多的陰氣,但是玦離不同,如果玦離能幫助謝冬崊調理過多的陰氣,反而多謝冬崊有幫助,而且說不定,做個兩三次之後,謝冬崊的眼睛還會複明。”
安陽:“……”做做做!滿腦袋都是做!都快被北冥十四洗腦了!
謝冬崊進了洗手間,接起電話,電話是助理打來的,有個合同需要謝冬崊親自來談,今天下午請他回工作室一趟。
謝冬崊歎了口氣,情緒不高,不過還是說:“好,我知道了,那我……唔!”
謝冬崊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口鼻,一股甜絲絲的味道罩在謝冬崊的口鼻上,吸入之後登時有些頭疼,好像四周都在旋轉。
謝冬崊努力的掙紮著,“嘭!!”一聲,狠狠的向後屈肘一撞。
偷襲謝冬崊的人吃痛,謝冬崊得了空隙,快速往裡麵跑去,衝進洗手間隔間,“嘭!”的一聲關上門,將偷襲自己的人隔離在外麵。
謝冬崊頭暈目眩,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昏厥,外麵的人還在狠狠的撞擊著隔間的門。
謝冬崊急中生智,立刻把電話掛斷,然後用快捷鍵撥打了安陽的電話。
“喂?謝冬崊?”
謝冬崊明明就在洗手間,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安陽剛想笑著說,難道洗手間沒衛生紙?
結果就聽到“嘭!!”的一聲,似乎是撞擊聲,還有謝冬崊的掙紮聲,下一刻手機發出猛烈的巨響,然後掛斷了。
“謝冬崊?!”
安陽和北冥十四趕緊站起來,衝向洗手間。
不過他們衝進洗手間的時候,裡麵一片淩亂,窗戶大開著,人已經不見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趕緊跳窗戶出去追,但是不知道謝冬崊去了哪裡,根本不見人影兒。
玦離離開了咖啡廳,想要回去跟蹤眼科醫生,他出了咖啡廳的門,站在馬路對麵,遠遠的看著謝冬崊,看著謝冬崊失落的模樣。
但是玦離不能靠近他,也算是為了他好。
玦離在那裡站了一會兒,謝冬崊起身去了洗手間,看不到了,玦離就打算離開,回去繼續監視。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看到咖啡廳門口,有一輛車一直停在那裡,這時候有人下了車。
他包裹得很嚴實,戴著帽子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
但是玦離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自己一直在跟蹤的眼科醫生麼?
玦離眯了眯眼睛,親眼看到那個眼科醫生並沒有從洗手間的窗戶離開,眼科醫師背著昏迷的謝冬崊,直接下了咖啡廳的地下室……
謝冬崊迷迷糊糊的,因為吸入的量不夠,他隻是頭暈目眩,渾身無力,並沒有徹底昏厥過去,感覺自己被帶到了一個陰森的地方,直接扔在地上。
謝冬崊掙紮著想要逃跑,那個人按住他,捏住謝冬崊的臉,笑著說:“這麼好看的眼睛,給你這個瞎子,真是浪費了。”
他一開口,謝冬崊就聽出來了,說:“醫生?!”
是謝冬崊的眼科醫生。
謝冬崊的眼科醫生之所以和謝董合作,就是為了得到玉玦,不過現在謝董被發現了,玉玦被帶走了,僅剩下的玉玦就是謝冬崊的眼睛。
眼科醫生安分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息事寧人,然後偷偷行動,他想要挖出謝冬崊的眼睛。
眼科醫生笑著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太痛苦的,畢竟我是個醫生,手術做得很好,但是我不能給你打麻藥了,時間緊迫,你就忍一忍好了。”
“你……你要乾什麼……”
謝冬崊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呼吸都非常紊亂。
眼科醫生笑著說:“當然是挖掉你的眼睛,你不知道嗎?你的眼睛是寶物啊,我隻要挖掉你的眼睛,把玉玦剃出來,隨隨便便就能賣個大價錢,後半輩子還需要工作嗎?”
謝冬崊儘力往後搓,但是根本避不開眼科醫生,他感覺到冰涼涼的刀子貼著自己的臉頰,逐漸挨近自己的眼睛。
謝冬崊猛地閉氣眼睛,就在這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眼科醫生剛要對謝冬崊的眼睛動手,舉起刀子,但就在這一刹那,眼科醫生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攥住了。
“啊!”
他大喊了一聲,抬頭一看,竟然有一個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他麵前,那男人把長發束在腦後,一雙黑色的眼睛,根本沒有一點兒眼白,看起來像是中邪一樣,又帶著說不出來的冷酷。
是玦離!
玦離一把抓住眼科醫生的手腕,然後一擰,就聽到“哢吧!”一聲,眼科醫生的手腕立刻斷了。
玦離不鬆手,握住眼科醫生的手,讓他自己捏住刀子,往下一紮。
“啊啊啊啊!!!”
眼科醫生大叫一聲,玦離驅使著手術刀,直接紮在了眼科醫生另外一隻手的手背上,將他的手釘在了地上。
要知道對於醫生來說,手就是全部,他的手受了傷,以後還怎麼做外科手術?他的醫生生涯就算是結束了!
眼科醫生大聲的嚎叫著,謝冬崊嚇得直發抖,他根本沒“見過”這樣的場麵,鮮血濺在他的臉上,讓謝冬崊非常的慌張。
玦離看著他顫抖的樣子,連忙走過去,將謝冬崊摟在懷裡,卸去了冷酷的外殼,溫柔的說:“沒事,沒事了,彆害怕……”
謝冬崊感覺自己被一股檀香的味道包圍著,玦離的話好像是魔法,真的讓他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安陽和北冥十四趴在地下室的門框上,“暗搓搓”的。
安陽眼皮狂跳,說:“我們真的不進去?”
北冥十四搖頭說:“沒事,玦離能解決。”
其實剛才安陽和北冥十四趕到洗手間的時候,就覺得有詐,他們的動作很快,洗手間的窗戶開著,人卻不見了。
謝冬崊雖然身材比較纖細,但始終是個成年男人,如果有人想要背著謝冬崊從窗戶跳出去逃跑,不可能消失的那麼快。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對方根本沒有跳窗戶,隻是一個假象而已。
北冥十四知道,玦離離開咖啡廳沒走遠,一直暗搓搓的看著,所以謝冬崊有個風吹草動,他肯定知道。
於是北冥十四就當做好事兒,日行一善,給了玦離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北冥十四拍了一下安陽的肩膀,說:“彆看了,走吧。”
安陽揮揮手,扒著門框,說:“等一下,再等一會兒,我覺得他們馬上就要親了……”
安陽的話剛說完,北冥十四已經傾身過來,在安陽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雖然隻是蜻蜓點水,但是很令人羞恥。
安陽的話登時就僵住了,隨即臉上有點熱。
北冥十四說:“走不走?不走還親你。”
安陽:“……”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