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先生看到安陽,非常驚慌, 似乎是害怕安陽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立刻大吼著:“抓住他!抓住他!”
保鏢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哄而上, 想要抓住安陽,就在這時候,“啪嚓!!!”一聲巨響。
彆墅的玻璃窗突然從外麵炸裂, 玻璃碎渣瞬間爆開,飛濺的滿處都是。
碎渣仿佛是海浪,向四周噴濺,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外麵猶如鬼魅一般闖了進來。
那黑影伴隨著玻璃碎渣的噴濺, 瞬間移動了進來, 以常人不可能的速度,一下子出現在虞老先生麵前。
虞老先生嚇得“啊”的一聲大喊。
那黑影隻是陰霾著臉,聲音低沉沙啞的說:“誰敢動他?”
是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從外麵快速進來,“啪!”的彈了一個響指,那些保鏢就好像中了邪一樣, 有的衝過去舉著手裡的電棒,卻在半途停住了,有的乾脆做出跑步的動作,也在半空停住了,有的張大了嘴似乎在喊什麼, 卻發不出聲音……
四周一下安靜了下來, 保鏢們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全都一動不動。
虞老先生看到這場麵,震驚的說:“你們是什麼人?”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來抓你的人。”
“哥!!”
被綁在床上的妹妹大喊了一聲,虞老先生就看到,有人從破碎的窗戶跑了進來,是虞正開和梁嘯。
兩個人衝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奇怪的場景,還有滿地的狼藉,和綁在床上的妹妹。
虞正開連忙跑過去,說:“怎麼樣?你受傷了沒有?!”
妹妹嚇壞了,說:“哥!這怎麼回事?!”
虞正開沒有立刻說話,隻是看向虞老先生。
虞老先生看到眾人,眼睛晃了晃,說:“這裡是我家,你們什麼意思,突然闖進來,而且還砸壞我的東西?現在就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們!不然我報警了!”
安陽笑了笑,說:“虞先生,這裡的房主明明是虞正開,我們是虞正開請來做客的客人。”
“你說什麼?!”
虞老先生被安陽這麼一說,氣的瞪大了眼睛,說:“你們滾!這裡不歡迎你們!快滾!!”
虞正開聽到虞老先生的話,突然喝道:“夠了!!”
虞老先生被他一喝,登時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虞正開。
虞正開冷著臉,說:“我真的沒想到,是父親您做的這一切,而且還要用妹妹來做實驗。”
虞老先生聽他這麼說,臉色扭曲了一下,隨即似乎放棄了什麼,就仿佛放棄了自己的假麵具一樣,臉色更是猙獰扭曲,哈哈大笑著說:“怎麼了?我是你們的父親!生你們養你們,現在我生病了,你們不能幫幫我嗎?!”
妹妹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虞正開怕她害怕,安撫著說:“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彆害怕。”
虞老先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大喊著:“我生了病,你們做兒女的,難道不應該幫我嗎?!這不是你們應該進的孝道嗎!?”
虞正開冷聲說:“好,我是你兒子,她是你女兒,那梁嘯呢?!梁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用彆人來做實驗?”
虞老先生被他質問,一瞬間似乎回答不上來了。
虞正開又說:“監視的郵件也是你發的吧?”
虞老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說:“梁嘯是我最好的試驗品,如果真的成功了,你知道這對世界是多大的貢獻嗎?這是跨時代的意義!為什麼你們這些膽怯的人,就不知道犧牲一下自我呢?為了這個世界,犧牲一下自我又有什麼呢?”
安陽“啪啪啪”的拍起手來,笑著說:“說得好,不過誰最膽怯?難道不是虞先生你麼?為了治療自己的疾病,用彆人做研究,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虞先生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虞老先生嗬斥的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一定要把實驗做到底,今天誰也不能攔我!”
北冥十四冷淡的看了一眼虞老先生,說:“你真的以為,自己能成功麼?”
虞老先生指著梁嘯,說:“他!他就成功了,為什麼我不行!?”
梁嘯被他一指,有些害怕,趕緊縮了縮,虞正開連忙把梁嘯護在身後。
虞老先生說:“他是成功的,我也會成功!誰也無法阻攔我!!”
北冥十四見他癲狂,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說:“你知道自的生命,還剩下多少麼?”
虞老先生一愣,看向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不等他回話,已經自問自答,說:“一個月?不,那是醫生給你的保守估計,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是一個將死之人,你的生命……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什麼?!”
虞老先生嚇得臉色一下就蒼白了,牙關發出“得得得”的聲音,好像很冷似的,上下相擊,一臉不可置信。
虞老先生反應了一下,隨即說:“不可能,我不相信你!”
北冥十四冷笑說:“無所謂,你信不信,你的生命都隻有不到一個小時了,而且隨著你激動的情緒,還在慢慢縮減,你是一個將死之人,根本完不成實驗,等你在你女兒身上做實驗的時候,你就會因為癌症去世。”
虞老先生渾身顫抖著,喃喃的說:“不會的,不會的……”
北冥十四又說:“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如果你配合醫生的治療,那麼你的生命起碼還有二十多年,不過現在……”
他說著,抬起手腕表來看了看,說:“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安陽笑著說:“人如果作起來,連老天爺都攔不住,對不對?”
“不——!!”
虞老先生瘋狂的大吼著,他的人生被劇透了乾淨,本來的一線希望,突然一下就看到了底兒,這怎麼能不讓他癲狂?
虞老先生看似很透徹,其實並不是,他是最怕死的那個,一直在默默的研究著,北冥十四突然給他判了死刑,而且要立馬執行,虞老先生如何能接受?
“不!不不不!不會這樣的!我還有時間!”
他說著,一把抓起桌上的針管,舉起來逼近自己的女兒。
妹妹嚇壞了,她還被綁在床上,嚇得直哭,說:“爸!你到底要乾什麼啊!”
虞老先生說:“你放心,不疼的,隻是做個小小實驗,爸爸在彆人身上都做過了,不會有事的……”
虞正開攔住虞老先生,奮力的把他從床邊拉開,喝道:“爸!你還沒清醒嗎!?你清醒一點!”
虞老先生執迷不悟,安陽看起來卻很輕鬆,也沒有阻攔,隻是淡淡的說:“不到一個小時,你確定自己能做完實驗麼?”
虞老先生一愣,隨即雙手顫抖起來,說:“不,不會的,我不會死……我能行,我可以的……”
他說著,突然舉起手裡的針管,梁嘯還以為要去去紮虞正開,連忙衝過去,一下抱住虞正開,兩個人“咚!”的一聲摔在旁邊。
虞正開見梁嘯衝過來,趕緊一把摟住梁嘯,給他做了墊背,將梁嘯抱在懷裡,以免磕到了他。
虞老先生舉起針管,手一揚,“啪!”一聲竟然紮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後使勁一推,裡麵的液體瞬間打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嗬!!”
與此同時,虞老先生突然一聲大喝,狠狠抽氣,“咕咚!”的倒在地上,嘴裡吐著白沫,還在不停的說:“我……我不會死的……不會死……”
他的話還沒說完,沒有試驗成功的針劑已經讓虞老先生猛地一蹬腿,瞬間翻著眼睛,一動不動了。
妹妹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得她也是抽了一口冷氣,瞬間暈了過去。
虞正開沒想到他父親竟然執迷不悟到這種地步,睜大了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父親,連忙衝過去,試了試父親的脈搏,隨即一愣,慢慢收回手來。
“哈哈哈!”
“哈哈哈我沒死!”
“我的實驗成功了!”
虞老先生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個透明的魂魄就從他身上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說:“我沒死,我成功了!我的試驗成功了!”
虞老先生的屍體還倒在地上,魂魄剝離了出來,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魂魄,還以為自己的試驗成功了,把自己救活了,手舞足蹈的歡呼著。
安陽和北冥十四看著手舞足蹈的虞老先生,歎了口氣,安陽說:“執迷不悟有的時候還挺可怕的。”
北冥十四則是走過去,說:“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你走開!你走開!”
虞老先生的魂魄大喊著,想要掙紮,說:“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他說著,一轉頭就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嘴邊掛著白沫,臉色猙獰,一張臉蠟黃又鐵青,瞪著大眼睛,翻著白眼,渾身僵硬的倒在地上。
虞老先生看到了“自己”,確切的說,是自己的屍體,瞪著眼睛說:“不……不可能,我才是,那是什麼?!我不可能死,我還活著……”
他語無倫次的大吼著,被趕過來的鬼使抓起來。
北冥十四冷淡的說:“帶回本部。”
“是,組長。”
虞老先生掙紮著,突然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哈”的大笑,好像瘋了一樣。
北冥十四皺了皺眉,擺擺手,似乎不想聽虞老先生發瘋,讓鬼使趕緊帶走。
這個時候,虞老先生卻大吼著說:“哈哈哈,我看到了,看到了……”
虞老先生被鬼使架著,奮力掙紮,指著安陽說:“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
安陽奇怪的轉頭去看虞老先生,虞老先生就跟發瘋一樣,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虞老先生大吼著:“我看到你死了!你死了!”
北冥十四聽他這麼說,立刻走過來,把安陽護在身後,說:“帶走。”
鬼使們不敢耽誤,趕緊帶著虞老先生離開,很快帶出彆墅,但是虞老先生的聲音特彆大,一直穿透過來,大吼著:“我看到他死了!!你放心,他會死在你懷裡!他會死在你懷裡!我看到他死了!!我看到了!”
虞老先生的聲音回蕩在黑夜之中,一聲又一聲的傳過來。
安陽聽著他的聲音,忽然想到了,那針劑裡麵或許有煉魂鼎的磁場,梁嘯和虞正開都是因為磁場,所以才擁有了預知能力,而虞老先生……
他剛剛給自己打了針劑,或許已經擁有了這種能力。
而剛才他的話……
北冥十四伸手摟住安陽的肩膀,說:“陽陽?”
“嗯?”
安陽這才醒過來,說:“怎麼了?”
北冥十四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說:“我才要問你,彆瞎想,走吧。”
安陽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虞老先生執迷不悟,竟然把試驗品的試劑打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虞正開的妹妹因為驚嚇,暈了過去,北冥十四開車,就送虞正開的妹妹去了就近的醫院,正好也檢查一下。
妹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虞正開不在,出去給她買早點了,安陽、北冥十四和梁嘯全都在,都沒有離開,看到她醒了,終於鬆了口氣。
因為妹妹是個普通人,北冥十四已經給她去除了不必要的記憶,因此在妹妹的印象裡,他的父親就是因為癌症去世的。
梁嘯有些擔心她,就安慰的說:“彆太傷心了,你還有你哥哥,彆讓你哥哥太擔心你。”
妹妹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妹妹說完,湊過去一點兒,對著梁嘯耳朵小聲說:“還有啊老師……我不太想做炮灰。”
梁嘯奇怪的看向妹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妹妹就說:“老師,你反應也太遲鈍了,你難道沒有聞到一股酸味兒麼?都快熏死我了!”
梁嘯更是奇怪,說:“什麼……酸味?”
妹妹“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說:“酸味啊,可能是我家最大的醋瓶倒了,你看。”
妹妹說著,一指病房門的方向,梁嘯回頭去看,就見有人站在那裡。
虞正開手裡提著大家的早餐,暗搓搓的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他雙手都提著早餐,病房門上麵有一條玻璃,虞正開身材高大,如果想要從玻璃往裡看,就要微微彎下腰來。
於是他提著早餐,彎下腰往病房裡看的動作,就顯得特彆“猥瑣”,好像偷窺一樣。
虞正開從外麵回來,隻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看到妹妹和梁嘯有說有笑,關係好像特彆好似的,虞正開當即喝了一瓶陳年老醋。
虞正開正偷偷往裡看,有護士就路過了,一臉懷疑的說:“你有事嗎?”
虞正開趕緊咳嗽了一聲,提著早餐就走進了病房。
妹妹見他終於進來了,就笑著對梁嘯說悄悄話,低聲說:“老師,我可不想當炮灰,雖然我這麼可愛,但是你千萬不要喜歡上我哦!”
梁嘯一愣,隨即有些無奈,抬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
妹妹趕緊護住自己的腦袋,說:“不要破壞我的發型!”
虞正開走過來,把早餐放在桌上,酸溜溜的說:“就你還有發型?”
他說著,又一臉笑意的對梁嘯說:“笑笑,聊什麼呢?”
梁嘯搖搖頭,說:“沒聊什麼。”
其實剛才的話題有點不好說,虞正開還以為梁嘯不想和自己說。
虞正開把早餐分了一下,分給大家。
昨天晚上大家忙了一晚上,都沒回家,也沒吃晚飯,虞正開就多買了一些,說:“昨天真是感謝大家,要不是大家,我真不知道我妹妹……”
後果不堪設想。
大家吃了早餐,本來就要回去的,但是安陽和北冥十四沒有立刻離開,原因很簡單,北冥十四竟然和虞正開的妹妹聊得很投機。
安陽坐在一邊看著,都聊了一上午了,竟然還有這麼多話好說?
他想著,拿起一個蘋果來削,一邊削蘋果,一邊斜眼偷偷看著北冥十四和虞正開的妹妹,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偶爾北冥十四還會笑起來,妹妹大聲的說:“是不是,是不是?!好萌的,你可以這樣……”
說著說著,兩個人還講起悄悄話來了。
安陽撇了撇嘴,手裡的蘋果都給削成馬蜂窩了。
安陽削了蘋果,那邊還沒有聊完,他就狠狠地咬了兩口蘋果,剛要咬第三口,突然有人俯下身來,從後背探頭,“哢嚓”咬了一口安陽手裡的蘋果。
安陽一看,原來北冥十四終於聊完了。
安陽沒好氣的說:“哦,你聊好了?”
北冥十四咬了一口蘋果,笑著說:“怎麼,陽陽吃醋了?”
安陽笑著說:“你彆說這麼冷的冷笑話啊。”
北冥十四則是自說自話,笑著說:“我就知道陽陽吃醋了,因為陽陽太喜歡我了,你放心好了,老公隻愛你一個人。”
安陽:“……”嘔,差點吐了!
兩個人準備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北冥十四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梁嘯說:“對了,你要不要來本部兼職。”
梁嘯驚訝的說:“兼職?”
北冥十四點點頭,說:“對,你不是有預知能力?正好可以來本部兼職,等你大學畢業之後,來全職也可以。”
梁嘯十分驚喜,說:“好的好的,謝謝你,我會去的。”
北冥十四說:“那明天來報道吧,我給你安排工作。”
“嗯,謝謝你!”
梁嘯本來就在找工作,畢竟現在是寒假,可以賺很多錢,他生活不富裕,還要還貸款,如果能去做兼職再好不過了。
虞正開在旁邊聽了一耳朵,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什麼。
安陽和北冥十四離開了醫院,就開車回家去了,他們昨天都在外麵,沒回過家,都沒洗澡。
兩個人回了家,北冥十四就去洗澡了,畢竟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安陽本來也想去的,不過他還沒進浴室,就聽到有人按門鈴,下了一樓打開門,原來是快遞小哥。
快遞小哥站在門外,抱著一個大箱子,“空!”一聲放在地上,笑著說:“快遞。”
安陽低頭一看,怪不得快遞小哥笑的這麼“邪惡”,原來又是一個奇怪的箱子,和上次的套套的箱子差不多,上麵也寫著大字,掛著大商標,隻是……“口味”不一樣……
快遞小哥一臉佩服的說:“安先生,您是自用啊,還是淘寶賣啊?這麼多?”
安陽眼皮狂跳,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這不是自己的快遞啊,自己沒有下單過!
安陽收了快遞,看了一眼收件人,收件人是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正好洗了澡,從樓上走下來,說:“哦,快遞來了。”
安陽叉著腰,瞪著北冥十四,說:“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