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剛落下,台上彈鋼琴的正收尾,接著就是個機械聲:
“樂器組7號,秦野,請上台。”
“……”
嚴啟烈看著挺樂嗬:
“就這個,我幫你去係統那申請換了,去吧野哥,好好表現。”
秦野雙手空空,罵了一句,“我他媽憑空表演是吧。”
嚴啟烈難得看秦野這無可奈何的還帶點惱的模樣,幸災樂禍一抬下巴。
“上麵不是有架鋼琴嗎。”
“你可真看得起你爹。”
秦野上台時底下原本有不少學生抬起了眼,大概是因為他在之前運動會上太過亮眼,這會兒無端就成了聚焦點。
偌大舞台在角落放了三角鋼琴,秦野沒換什麼演出服,也沒顧台下一二三或期待或帶點敵意的眼神,坐上了純黑色鋼琴椅子。
他右手往上一放,按了十來個音,禮堂安安靜靜,隻有這不成調的幾個亂音在響。
秦野看上去挺自若,即便他根本沒什麼手感。
沒試時他不知道,現在實驗出真知——他的確不怎麼會彈琴。
嚴啟烈在那看著,忽而有點後悔,這麼坑他叫他出洋相好像不太對,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而林琪這個時候坐到了他邊上。
“你什麼意思?換過來當我男主就算了,你還這麼對你野哥?也不早點跟他知會一聲。”
“……行行,我的錯。”他看著台上默了默,“你說他下來會不會弄死我?”
“他想不想我不知道,我可太他媽想了。”
“……”
秦野在那坐了幾分鐘,底下開始起了哄笑聲。
“沒這方麵細胞就彆丟人現眼了,下去吧。”
“人無完人,不會也正常,不過這都有段時間了,上來這麼敷衍應付有點過分。”
“哈哈,說不定已經練過了呢,就是學得慢還學不會,手氣不好磕短板上了,我們也彆笑話人家了,都體諒點。”
……
秦野兩耳不聞閒言碎語,臉上很淡,在按了幾個音後他把左手也放了上去。
這動作很小,但被嚴啟烈看進了眼裡,他輕輕一搡身邊的林琪。
“喂,野哥是不是要放大了?”
“……不知道,懸,他要真會,剛剛就應該直接上了。”
禮堂裡從鬨轉靜,又從靜轉鬨,在秦野成曲調的鋼琴聲響起的時候,再一次整齊劃一退成了無聲模式。
秦野彈得算不上流暢,右手主旋律,左手按著簡單和旋,合到一起有些磕絆,但不算難聽。
如果耳朵尖一點,立馬就能聽出來這歌是剛剛那個燕尾服彈的簡略版。
嚴啟烈歎為觀止。
“操了,他這什麼記憶力。”
“是我多慮了,沒練都能彈成這樣,服氣。”
他們知道內幕,也清楚秦野是毫無準備上去亮的相,頂著各種眼神跟哄笑聲安然自若,還能這麼短時間做到這種程度,牛逼是真的牛逼。
但底下人不知道,嘲笑的依舊嘲笑。
“我還以為他要來一首什麼絕世好曲,也就這樣,而且還跟剛才那人一模一樣,這差距一下出來了,估計這會兒覺得自己挺丟臉吧。”
“挑得是真巧,哪首不好偏偏這首,還練成這幅德行,怪不得剛剛停著一動不動,要我我也不好意思彈。”
……
剛剛那個燕尾服坐在台下,聽到這歌時愣了愣,隨即眼裡漫上幾分輕蔑,在周圍說笑聲裡低低嘲了一句。
“垃圾。”
他後頭剛好坐著四班那一批人,在圍堵秦野還沒堵上之後這幫人自我反省了一番,覺得以多欺少是有點過分,更過分的是最後還沒欺負成。
他們一致認同這個對手他很強,所以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情有點複雜。
都道不打不相識,大多男人記不住隔夜仇,回過來想想,其實秦野也沒多可恨。他們幾人打著打著就打出了“相愛相殺”式的革命友誼。
我可以罵他,但你不可以。
於是棕毛跟虎背熊腰對視了一眼,一個猛踹前排椅子,一個拿著疊紙,照著天靈蓋就是一拍。
“你他媽才垃圾。”
“……??”
燕尾服突然被暴擊,懵著回開口想懟,看了看對方架勢跟體型,默一默悻悻然轉了回去。
台上秦野已經把歌彈完,他往下走穿過人群到了嚴啟烈邊上,小烈有點慫,決定先誇一波。
“野哥,你這個臨場發揮無人能敵。”
秦野瞥他一眼,“真是謝謝你啊。”
“……不用不用,哥你再練一練,樂器組mvp就是你。”
“彆了,我彈不順手。”
“?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