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開了個私包, 任由外頭自由瘋野。
包廂內秋恬還在嚷嚷,麵上緋紅,看著很是不清醒,秦野站到跟前時她隻差衝上去抱。
好在蕭司在邊上按肩膀攔著她,強行摁座位裡不給瘋。
先前安靜小姑娘一下換了畫風,在場幾位也是有點遭不住,酒量差不是問題, 如果事先知道秋恬喝多會是這模樣,蕭司一定早八百年出手去攔。
蕭司:“秦總, 對不住,失策了。”
丁柯艾雙頰也泛紅, 酒氣重, 望著他們帶一點茫然,估計狀態也沒清醒到哪裡, 後勁上來, 智商下線。
秦野有點頭疼, 還在想之前小正那一通話, 沒給什麼回應。
軟沙發上的秋恬嘴裡不停, 執拗地盯著秦野, 一點不鬆。
生日,騙子, 喜歡,禮物。
顛來倒去這麼些詞這麼些話,沒完沒了, 按住可以,強行封嘴實在有點不道德,他們隻好在那裡聽著。
相比之下反倒是平常浪嗨話多的丁柯艾沉默很多,悄無聲息安安靜靜,真實地乖巧。
兩個神誌清楚地站在兩個酒勁上頭的麵前,幾分感慨。
蕭司幾分調笑:“騙子你哄吧,我這漂亮話說出去她現在也聽不進,總不能這個時候跟她接吻堵嘴。”
另一邊秦野按了按眉心。
“你哪來的錯覺我會哄人?”
蕭司眉梢輕輕挑了挑,“我教你?”
秦野瞟他一眼,低笑一聲:
“彆了,學完騙子實錘。”
包廂裡沒什麼動靜,外麵震天響,顯然這地方隔音效果還不錯,裡頭秋恬分貝再高,飄到外麵也隻剩了一點小聲響。
秋恬似乎沒那麼容易醒酒,又不能無視任務冷處理看她下線,秦野站了會兒,推門走了出去。
老實坐邊上的丁柯艾下意識就想跟上去,被蕭司拎回了位置。
他一樣不知道秦野這是要去乾嘛,但他知道那個人不是一個甩下爛攤沒擔當的,估摸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秦野重新露麵,手上多了點東西。
蕭司抬眼一掃:“哪兒來的?”
“舞台邊上,借了把。”
秦野拎著吉他說完也沒什麼其他廢話,邊上一坐一擱,隨意又散漫。
蕭司還沒問什麼,秦野自顧自試了試音,調完之後開始彈。
彈的是生日歌,乾淨又簡單,一點不花哨。
他靠著牆,眉眼半垂,其實有點敷衍,但聽的人很受用。
剛才還在耍酒瘋的姑娘不知怎麼就靜了下來,停下了謔謔的嘴,也沒再繼續鬨騰。
不大的空間裡隻有簡單的吉他聲在響,強行把躁起來的氛圍壓了下去。
蕭司:“這算?”
秦野漫不經心:“臨時補上的生日禮物,總不能真把自己送她。”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為正常可行的安扶方式。
雖然單純抱著隨便試試的心態,但現下這個結局實在可喜可賀。
秋恬聽著那生日歌純音抽了抽鼻子,眼睛通紅地看著秦野,沒再瘋起來,整個人又恢複了先前的靜。
大概也是之前鬨得累了疲了,這會兒她已經沒什麼精力,眼睛閉了閉,借著酒的昏沉,在那睡了過去。
蕭司:“你有這招怎麼早不用。”
秦野懶得回他,把東西放邊上,掃了眼丁柯艾。
那小孩正頗為誠懇地為他鼓掌。
手機裡的任務已經算完成,接下來就是各回各家。
丁柯艾看局快散,眼疾手快八爪魚式纏上了秦野,死活不肯坐司機的車,不肯坐打的車,不肯坐蕭司開來的車,硬要秦野送回去。
秦野幾分無奈。
一個個怎麼就這麼多事。
蕭司雖然眼底一點不悅,但看在那弟弟神誌不清的份上,還是沒湊上去攔,四人兩兩分開,蕭司負責帶秋恬回去。
夜裡天黑得徹底,路上車大燈投出一長道光,來去匆匆,沒多少溫度。
秦野坐在駕駛位上,丁柯艾在旁邊。
丁柯艾臉上的紅還沒褪下去,視線自始至終盯著秦野。腦子裡是他的各種樣子。
摩天輪上的強勢,抱著吉他的隨意,一場場一幕幕循環無休。
他之前沒看過秦野握方向盤的樣子,現在見了,不由收不住眼,今天他穿得寬鬆日常,如果換成板正西裝,會更殺一點。
兩人一路上沒什麼話。
現在的丁柯艾就像來到了另一個極端,沉默寡言。
前麵幾米紅綠燈,往後過橋。
他突然在這個時候輕聲開了口:
“秦野,生日快樂。”
他很少叫秦野全名,這大概是頭一回,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難過。
秦野低低一應,沒太大反應,他的側臉被光照得半亮,像團微暗的火,隱隱綽綽,很燙又很冷,不好太近太遠,保持距離時餘溫恰到好處。
現下的氛圍很好,如果車上有音樂,會更容易一頭栽進這深淵。
“我想了想,不想給彆人知道,所以我是第一個。”丁柯艾頓了頓,“我也希望自己是最後一個。”
他的話聽著有點沒頭沒尾沒邏輯,秦野知道跟喝醉的人沒什麼話好說,甚至不打算接。
車子還在往前走,秦野腳下帶油門。
丁柯艾:“你不生氣嗎?”
“嗯?”
“我耍你啊,說好了要一起的,最後把你晾在一邊管都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