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嫋嫋按時起床,她洗漱完畢推開門,正要去找蘇邀月吃早飯,就看到她臉上糊了黑泥一樣的東西露出五官,正盤腿坐在院中墊子上。
墊子很厚,像是在被褥裡添加了什麼東西然後改的,蘇邀月身上還穿著奇怪的衣服,黑色的衣裳,很貼身,將她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
蕭嫋嫋還是一個保守的閨秀,她下意識微微紅了臉。
蘇邀月扭頭看到蕭嫋嫋,朝她一點頭,然後換了一個姿勢,從盤腿坐,變成了白鶴展翅。
她的平衡度很好,姿勢也異常優美。
這不像是在跳舞,反而更像是在跳一種奇怪的體操。
蘇邀月是在做瑜伽,她想明白了,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必須抓住他的眼睛。
提升自己,肯定沒錯。
她要更加無敵爆炸漂亮。
還有,賺錢。
之前,蘇邀月一直在用陸枕的錢,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直到昨日,她聽到蕭嫋嫋的丫鬟在替蕭嫋嫋收拾東西的時候,清點蘇嫋嫋的小私庫,然後取出一部分銀錢遞給黃梅,說是住在這裡的費用。
這種事情黃梅自然要來請示蘇邀月。
蘇邀月對金錢向來沒什麼概念,自然就說不用了。
可蕭嫋嫋那個丫鬟卻堅持要給,還說是自家小姐的意思。
黃梅也勸蘇邀月收了。
蘇邀月將銀子收了,然後才恍惚間反應過來,她居然沒有收入。
在現代,蘇邀月也曾經離家出走去當過社畜,那段時間真的是太累了,她一個月賺的錢都抵不上她平常吃一頓飯的。
她爸就是拿捏住了她的經濟命脈,這才有恃無恐,知道她一定會回去找他。
事實證明,如果不是蘇邀月意外穿書了,她還真就扛不住要回去找那個老頭,然後準備相親結婚了。
如果,如果陸枕真的不要她了,然後把送給她的這些東西都收回去了,她是不是就要露宿街頭了?
這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蘇邀月看到蕭嫋嫋會用繡品賺取自己的用賬,雖然收入少,但按照蕭嫋嫋的說法是,“隻要有一份能活下去的事情,我就什麼都不怕。”
蕭嫋嫋是被抱錯的孩子,她從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開始為自己的以後做打算了。
雖然她也曾經怨恨、仇恨、痛苦過,但那都過去了。
“我隻是回到了,屬於我自己的世界。”蕭嫋嫋是這樣跟蘇邀月說的。
這樣的話,加上現在的境遇,也讓蘇邀月也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如果陸枕不喜歡她,不接受她。
如果她隻剩下一個人,她也要為自己的世界添磚加瓦。
可是社畜真的很累啊。
蘇邀月練完瑜伽,像條鹹魚一樣癱倒在簡易瑜伽墊上。
陸枕怎麼還不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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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沒來的第一天,蘇邀月跟蕭嫋嫋一起用完早飯之後,跟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我做美甲很漂亮,但我做的衣裳更漂亮。”說完,蘇邀月就拿出了自己設計的幾件衣裳。
蕭嫋嫋雖然沒看過這樣大膽的風格,但她確實被蘇邀月的才華吸引了。
“上次春日宴上,清平縣主穿的那件衣裳就是我給她做的。”
“那件?我記得,那些貴女們都在討論這件事呢。”
“你去找客人,我來給他們畫設計稿。”蘇邀月沒怎麼做過生意,她想了想,道:“我們五五分。”
“這能行嗎?”
“試試唄,你不是也缺錢嗎?”
蕭嫋嫋確實缺錢,因此,她答應了蘇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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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嫋嫋很快就請來一幫子姐妹來到蘇邀月的這座郊外宅子裡。
“聽說她是被趕出永寧公府的?”蕭嫋嫋領著人往宅子裡去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貴女一臉興奮的跟蕭嫋嫋打聽,“到底隻是個瘦馬,陸大人還是看不上呀。”
“是呀,之前看到陸大人為了她拒絕蓬萊郡主,我還以為是什麼真愛呢。現在陸大人都鬨到跟公爺分家了,卻還把她扔在這裡,看來是真的不受寵了。”
“說不定陸大人的心更高,要尚公主,隻是拿這姨娘當個借口罷了,這樣的出身,就算是被蓬萊郡主記恨上,舍棄也就舍棄了。”
這些貴女根本就不是要來做衣裳的,她們隻是想來看蘇邀月的笑話。
蕭嫋嫋猛地一下停住腳步,轉身,麵無表情地看向自己身後的這群貴女。
其實蕭嫋嫋跟她們的聯係也不過就是平日裡的宴會之流。
說熟悉,自然是熟悉的,畢竟從小認識,說不熟悉也是不熟悉的,隻是家族關係。
“瘦馬出身怎麼了?”蕭嫋嫋原本溫婉的麵容在此刻顯出幾分怒色來,“是她願意當瘦馬的嗎?”
“嫋嫋啊,你怎麼了?”有貴女不明所以。
蕭嫋嫋深吸一口氣,道:“沒事。”
“那我們今天就先走了。”貴女們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走到不遠處,他們以為蕭嫋嫋聽不到了,便嘟囔了一句道:“聽說蕭嫋嫋是被抱錯的,不是定遠侯的孩子……”
蕭嫋嫋猛地一下就紅了眼眶,她轉身麵對側麵白牆。
這虛偽的京師城,所有人都戴上了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