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月躺在床鋪上,想著陸枕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呢?
“娘子,該喝藥了。”黃梅端著藥碗過來,蘇邀月一聞到那苦澀的藥味就立刻用被子把臉捂住了。
“不喝。”
“娘子,您這不喝藥,傷好的慢。”黃梅將藥碗放到蘇邀月床邊,然後又端來一個九宮格,“娘子您看,公子讓長泉送來的果脯,都是您最喜歡吃的。”
“他不是剛走嗎?”
“是啊,這剛走不是就想著您了?”
黃梅這話帶了幾許調笑的意思。
蘇邀月登時麵色一紅,嬌嗔道:“你彆胡說。”
“奴婢胡說什麼了?”黃梅捂著嘴偷笑,起身道:“奴婢去廚房看看你的飯食好了沒有。”說完話,黃梅就起身準備出去了。
蘇邀月還是有些擔心蕭嫋嫋,便喊住黃梅,讓她去找如霜打聽打聽。
如霜雖是蕭嫋嫋的丫鬟,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可這次的事情,蕭嫋嫋連如霜都沒有告訴。
如霜跟黃梅談完,轉身回了屋子。
瀟嫋嫋坐在繡棚前,正在刺繡。
門窗緊閉,屋內也沒有點燈,昏暗光線之下,蕭嫋嫋的手無意識地繡著。
如霜知道,自家姑娘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可她又十分了解她家姑娘,若是她家姑娘不肯說,那麼一定是撬不開嘴的。
如霜將今夜的晚膳端進去,她背對著蕭嫋嫋道:“蘇娘子的腳踝扭了,聽說是從牆上跳下來的時候摔得。”
瀟嫋嫋刺繡的動作一頓。
如霜繼續道:“蘇娘子跳的是芙蕖院,好像是為了什麼事情去找姑娘的。”
蕭嫋嫋的神思終於被拉扯回來。
她原本已經心如死灰,準備如木偶一般嫁給馬曉生做妾,然後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行屍走肉一樣的過完這一生。
“為了我?”蕭嫋嫋嗓音沙啞。
如霜上前,跪倒在蕭嫋嫋身邊,雙眸通紅,聲音哀切,“姑娘,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嫋嫋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她捏著手裡的繡花針,指尖顫抖,良久後緩慢開口道:“沒事。”頓了頓,她又問,“母親那邊的陪房媽媽過來了嗎?”
“奴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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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陪房媽媽從郊外宅子回來,將蕭嫋嫋願意嫁給馬曉生的事情告訴了王氏。
還說不管是妾,還是正妻,都沒有問題。
王氏雖然震驚於蕭嫋嫋的妥協,但她認為蕭嫋嫋也知道自己在外頭的名聲不好了,如今能攀上像馬曉生這樣的,已經算是不錯了。
馬曉生雖然現在官職不大,但他跟對了人,隻等三皇子飛黃騰達,登上那個位置,她日後榮華富貴必不可少,說不定還能封個誥命呢。
“自然是要做正妻的,怎麼會是妾的。”王氏還不知道馬曉生對蕭嫋嫋做的事。
洛川聽說了這件事,心中那股子被顧深棲忽略的鬱氣也跟著消散不少。
這個馬曉生她也見過,他對她表現出了很大的熱情,甚至追求過她一段時間,不過被她拒絕了。現在蕭嫋嫋撿自己剩下的,不要的,讓洛川覺得心裡十分爽快。
她終於贏她了。
蕭嫋嫋走了,她終於成為定遠侯府真正的小姐了,她終於能獨享所有的愛,所有的錢,所有的權勢和親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
“母親,姐姐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我瞧著很不錯,想自己住。”洛川伸手挽住王氏的胳膊。
王氏神色一頓,“這事再說吧。對了,你的親事也要抓緊了。”
洛川臉上笑意淡了很多,她垂下眼簾,看不清臉上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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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沒從蕭嫋嫋那裡問出什麼。
蘇邀月也不敢去胡亂戳蕭嫋嫋的傷口,隻讓黃梅多關注關注她。
經過兩日休息,蘇邀月腳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這兩日裡,長泉一直往這邊送東西,蘇邀月雖然照單全收,但態度依舊不冷不淡的。
直到一日,長泉送來東西,並邀請蘇邀月上門外馬車。
蘇邀月還想著蕭嫋嫋的事情,也決定朝陸枕問個明白,便跟著長泉上了馬車。
馬車內置著一個書案,陸枕還在那裡做事,看到蘇邀月過來後,將書案的文書往外一推,取出一盒蜜餞果子。
蘇邀月提裙坐下,看他一眼。
“想問蕭嫋嫋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蘇邀月下意識脫口而出,然後立刻偏頭,再次擺回自己的高貴冷豔臉。
“蕭嫋嫋的事情不是我解決的,另外有人替她解決,你不必擔心。”
“可她現在很不好。”
陸枕拿出一顆蜜餞遞給蘇邀月,“藥吃的怎麼樣?”
蘇邀月繼續偏頭,不理他。
不過蜜餞照吃。
小娘子鼓著腮幫子吃蜜餞,心裡想著那藥那麼苦,她沒喝,腳踝不也好了嗎?
陸枕大概猜到了,也就沒有繼續問,“今日我休沐,你想去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陸枕嘴巴很嚴,不肯說蕭嫋嫋的事情,蘇邀月懶得搭理他,又想要回去了。
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攥住蘇邀月的手腕,指腹捏著她柔軟的肌膚,聲音陡然溫柔下來,“給我一個理解你的機會。”
蘇邀月呼吸一窒,她下意識抽出自己的手腕。
肌膚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指尖溫度,蘇邀月咬著嘴裡的蜜餞,想到一個惡劣的主意。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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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低調內奢的馬車停在京師城內一處偏僻的成衣店門口。
從馬車內下來一男一女。
男人俊美儒雅,女子清麗動人。
兩人一前一後入內,老板趕緊上前招呼,“請問兩位看點什麼?”
“有新款的衣裳嗎?”女子道。
“自然,自然。”老板詢問,“兩位要看男式的還是女式的?”
蘇邀月勾唇道:“先看女款。”
“這邊請。”老板引著蘇邀月往女款衣裳那裡去。
小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些掛在牆壁上的衣服,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沒有再寬大些的了嗎?你這樣,我姐姐要怎麼穿?”
“娘子是給姐姐買衣裳嗎?不知令姐身高體重多少?”
“這不是正站在這嘛。”蘇邀月隔空點了點陸枕。
老板:……你當我瞎?
“這位是……令姐?”
陸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