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邀月看來,陸枕現在就一被吳氏欺負的可憐小繼子。
蘇邀月隻要一聯想到自己被她後媽欺負的那個慘狀,就熱血上湧,不管不顧地衝了出來。
打完之後,蘇邀月還在想,如果這一巴掌是打在她後媽臉上,那該有多爽快啊。
在吳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邀月拉著陸枕就往外麵跑。
“快跑!”
她可是看到吳氏帶著十幾個奴婢出門的。
果然,蘇邀月和陸枕跑起來之後,吳氏也瞬間回神,立刻就將守在外麵的那些奴婢喚了進來,聲音尖利的指著陸枕和蘇邀月說要把這兩個人抓住。
吳氏身邊有從娘家帶過去的人,這些人是心腹,雖然看到其中有一人是公府世子,但依舊遵從著自家夫人的命令。
蘇邀月和陸枕往寺廟後門去。
兩人奔跑在寺廟裡,穿梭在小道上。
從房廊穿到假山上,再從假山上下來到廟堂裡。
從前麵進去後麵出來。
這是一條寺廟後麵的巷子,有很多香客正在排隊進香。
今日是廟會,人多眼雜,蘇邀月和陸枕兩人混入人堆裡,那些丫鬟、婆子一時間還找不到人了。
蘇邀月和陸枕躲在巷子裡。
小娘子對陸枕道:“彆怕。
男人低頭對上她因為奔跑,所以滿臉緋紅的麵頰。
“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這樣衝出來,不害怕嗎?”
“我看到她打你了。”蘇邀月皺眉,“你這麼大一個人,不會打回去嗎?好吧好吧,你是君子,不打女人,那就我替你打。”說完,蘇邀月心疼地摸了摸陸枕的臉,嘟囔道:“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彆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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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渾身戰栗地站在那裡,小吳氏和孔青霧聽到消息趕緊走到她身邊將她攙扶起來。
吳氏接觸到小吳氏的手,猛地一哆嗦收回去。
“姐姐,怎麼了?”小吳氏不解道,“哎呦,這臉都青了,真是反了天了,一個賤婢也敢這樣打當家主母。”
小吳氏一邊嚷嚷著,一邊和孔青霧一起將吳氏扶上了馬車。
吳氏坐上馬車之後,心神才逐漸鎮定下來。
確實,她產生過懷疑。
明明她之前身體一直不錯,可生產完之後,這身子卻是一日不如一日。還有她那苦命的兒子,分明看著白白胖胖的,體質卻極差。
看了好幾個醫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都說是娘胎裡頭帶的病。
可她的身子一向不錯,就算是從前茹素,身子骨差了點,但從前替她診脈的醫士都說不防事的呀,隻要她在孕期好好用飯,照料好自己,孩子就不會出事。
吳氏越想越亂,她回到永寧公府之後就立刻跑過去看她的兒子。
吳氏的兒子躺在搖籃裡,呼吸微弱,若是不仔細貼近了,還以為這孩子已經不在了。
醫士每日裡給這麼小的孩子灌藥,吳氏看著心疼,可卻無可奈何。
屋子裡充斥著苦澀的藥味,吳氏伏在搖籃邊,又想起陸枕說的話。
如果真是有人要害她跟她的兒子,那除了陸枕還能有誰呢?
陸枕害怕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分走了他的世子之位,就暗地裡做了一些事情。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吳氏看著自己孩子蒼白的小臉,心中的仇恨湧上心頭。
她正欲喚府內醫士進來,可抬手之後動作卻是一頓。
府內的醫士不能信了。
小吳氏帶過來的醫士也一直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自從小吳氏過來之後,吳氏就一直使喚小吳氏帶過來的那個醫士和穩婆。
吳氏起身,獨自一人出門,尋到一家藥店。
藥店內有坐診的老醫士。
吳氏身上穿著黑色披風,兜帽蓋住半張臉。
她趁著夜色坐下來問診。
那老醫士一把脈,眉頭微皺。
“如何?”吳氏心頭顫抖。
老醫士擰眉,“體虛疲乏,氣血不暢……”
“我剛剛生下一個孩子,孩子亦是十分體虛。”吳氏急切道。
老醫士點頭,“孕期可是吃了紅花水?”
“紅花水?什麼紅花水?我從沒喝過那東西!”
“可這脈象……不是紅花水那應該是吃了一些對自身胎兒不利的東西,”頓了頓,老醫士又問,“身下可是血水不止?”
吳氏原本就白的臉此刻瞬間慘白。
“……對。”她顫抖道:“喝了好幾日的藥,一直不好……”
“那藥,你帶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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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渾渾噩噩回到永寧公府,正巧小吳氏端了藥來,“姐姐,用藥吧。”
吳氏麵如死灰地看小吳氏一眼。
小吳氏被這一眼驚到,她扶著吳氏坐下,剛想開口,不想吳氏先開了口。
她盯著眼前的藥,問小吳氏,“公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書房呢。”
說著話,小吳氏取出一個藥膏,小心翼翼的替吳氏上藥。
“這賤蹄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連公爺夫人都敢打,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這個膽子,真是活膩了。姐姐彆急,等明日我帶人過去,定要將她賤蹄子當街打死,給你出氣。”
吳氏聽著小吳氏絮絮叨叨的話,腦子裡又回想起陸枕的話。
如果她的身子和她的孩子是有人有意為之,而那個人不是陸枕的話,又會是誰呢?
“先放著吧,我等一會兒喝。”吳氏神色懶怠地躺到榻上。
小吳氏見狀,又上前去勸,“姐姐,這藥涼了,藥性就差了。”
“喝了這麼幾日也不見好,我等會兒再喝。”
小吳氏見勸不住,便隻好起身離開了。
小吳氏一走,吳氏立時起身往小廚房去。
為了照料吳氏的身體,永寧公在吳氏的院子裡又開了一處小廚房專門用來給她熬藥。
現在那小廚房裡還有女婢忙著呢。
“剛才的藥被我打了,再熬一碗給我。”吳氏站在小廚房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