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中。
似乎和剛才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在方才火光中看見的那一張男人的臉卻已經烙印在了尤醉的腦海中,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無比蒼白,身子搖晃了一下。
周圍一片寂靜,但是他卻似乎能感受到那從血紅色眸子裡麵射出來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根根細密的寒毛從他的後背上豎了起來。
劇烈的窺視感在瞬間從黑暗中將他從四麵八方包圍。
那隻鬼,就隱藏在黑暗中,將他方才的一切行為都收入眼中。從他在床上蘇醒開始,它就一直在注視著他。
也許它曾經或者現在距離他極近,就貼在他的麵前,感受著他吐出的空氣,觸摸著他因為恐懼而輕輕的顫抖的手臂。
他已經沒有勇氣去劃亮下一根火柴了。
尤醉在這種情況下的想象力總是格外豐富,他被自己腦海裡麵產生的幻象所嚇到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下來,他幾乎要將自己的唇咬爛。
他想要躲藏起來,躲藏到那鬼找不到他的地方,但是周圍入眼全都是一樣冰冷的黑暗。
他無處可躲。
如果有個什麼人現在就在他身邊多好。
他自從醒來之後不止一次地想起柏寒。
如果柏寒此時就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如果不是柏寒,程、程子燁也可以。
甚至是之前的那個將他關在這裡的變態,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隻要是鮮活的,能夠讓他鑽進懷裡的,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慰他的,身上有溫度的人類。
可惜這裡什麼人都沒有,他唯一能依賴的人就是自己。
他無聲地在黑暗中哭泣了一會,卻還是又拿起了火柴,這次他另外一隻手拿起了桌麵的蠟燭。
緊接著,他用比第一次的時候更加顫抖的手點燃了那根火柴,緊接著他垂下眼,死死地咬著唇。
他直接用火柴將那根蠟燭點亮,在此期間根本就沒有敢向著周圍看上一眼。
他雖然膽子小,但是卻也不是懦弱。就算是他再害怕,卻也要救出那個正躺在地上的人。
明亮的火光終於跳躍起來,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一半,這裡是一個牆壁被全都塗成黑色的空蕩房間。
在房間的中央就是那張尤醉剛剛醒來的大床,床鋪上黑色床單皺巴巴的卷在一起,最上麵的部分帶著一點潮乎乎的濕氣,是他剛才睡過的地方。
尤醉閉了閉眼睛,然後再猛然睜開,好在這一次,剛剛的那個有著猩紅雙眸的男鬼並沒有再出現。
他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還在不在這裡,但是至少他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
他急匆匆地舉著蠟燭,向著剛才被綁在地上的那個人的方向跑去,拖著身後的鏈子發出碰撞的清脆聲響。
等靠近了他才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和他們一起來到這幢彆墅的小隊成員之一,一個外號叫做浩子的男生。
他顯然也是被男人捉住了,此時他正被像是一隻待宰的豬崽一樣被牢牢在地上,粗糙的麻繩將他的手腳粗暴地捆在一起。
顯然綁他的人並不像是對之前綁尤醉一樣手下留情,剛才尤醉花了好大的力氣也不過是將他手上的繩結稍微弄鬆了一點罷了。
此時看見尤醉舉著蠟燭衝著自己走了過來,他顯得極為激動,整張黝黑的臉上都迸出了紅暈,身子就像是一條魚一樣上下撲棱。
“唔唔唔!”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尤醉的方向,睜得大大的,裡麵的情緒與其說是期待,不如說是驚恐。
“彆怕,彆怕,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尤醉隻是以為他因為太久沒有看見人,所以看見他才會這樣激動。
他抹了一把臉,半跪在了地上,一隻手舉著蠟燭,另外一隻手則是試著解開他手上的繩結。
就算是有了光,但是尤醉解起來的速度卻還是很慢,他乾脆直接將蠟燭擺放在了地上,自己低頭俯身雙手一起努力地去摳挖著那被係成一個大疙瘩的繩結。
快點,再快點。
他蒼白著一張小臉,幾乎就差用牙齒撲去咬了。
萬一之前的那個變態或者是另外一隻男鬼突然出現,他們一定會被發現的!
得在他們發現之前把人救出來才行。
但是尤醉卻忽略了,隨著他的接近,躺在地上的男生瞳孔猛然縮小,他驚恐的眼神看向的並不是尤醉……
而是他的身後。
尤醉累得氣喘籲籲,但是最後總算是在他的努力下,男生手上的繩結被解開了。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臉上也終於露出一點溫和的欣慰笑意來。
“你沒事了……”
他就要上前去,將男生扶起來。
但是此時,男生卻猛然發出了一陣唔唔聲,他眼中的驚恐在此時達到了最盛。
火光搖曳起來,尤醉原本放在地上的那支蠟燭被除了他們之外的第三個人舉起了起來。
那蠟燭的光芒中,映照出了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
男人有著一頭在現代社會很難見的長發,鬆鬆散散地散在身後,就算是這樣不穩定的光線下,也不能否認他的俊美。
他的眉眼溫柔似水,宛若古代世家貴族所推崇的那種翩翩如玉公子。
“寶貝真棒。”
他低沉開口說道。
“這麼難的繩結都能解開呢。”
現在,在尤醉方才解開繩子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對方的身後,就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尤醉做著這些徒勞的事情。
他伸出一隻手,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尤醉的後頸,就像是在撫摸一隻不聽話的寵物。
他的手指上帶著誇張的尖細銀色指套和指鏈,一枚方戒卡在大拇指上。
在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尤醉就呆住了。
因為這個男人的聲音,和之前綁架他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隨著那隻手冰冷撫摸浮現。
男人的肌膚冰冷得過分,就像是他的身體也並不是由血肉組成的,而是由堅硬的鋼鐵組成。
尤醉在那隻手的撫弄下瑟瑟發抖。
似乎他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變成了一具沒有任何感情的美.豔屍體。
“不過雖然很厲害,但是卻還是……不乖了哦。”
那隻手順著他的後頸轉了一圈,撫摸上他的下巴,尤醉白皙的下巴被他溫柔地放在手心。
少年的皮膚敏.感得過分,被他觸碰的位置幾乎是立刻就泛起淡淡的嫩粉色。
他縮著下巴,在男人出現的一瞬間就不再說話了。‘
隻用一雙烏黑漂亮的狐狸眼驚慌地從他的手心裡看著他,像是一隻被罩在罩子裡麵的捉住的,不知道應該往哪裡飛去的小雀。
“嘖,沒關係。”
男人的臉上帶著溫和柔軟的笑意,但是說出的話卻與之截然相反。
“剛領回家來的小狗,總是要教教規矩的。”
“主人沒有讓你去做的事情,不可以去做,記住了嗎?”
一隻被擦得烏黑的皮鞋緩緩在他的麵前踩下,直接落在了被綁在地上的男生的手指上。
“彆…彆……!”
尤醉呼喊出了聲,他的眼角泛著紅,悚然地看著正在實施暴行的男人。
那是方才尤醉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救出來的一雙手,此時卻像是什麼沒有生命的物件一樣,被碾在了男人的腳下。
皮鞋重重落下,左右轉動了一下。
尤醉的眸子驟然睜大,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
“唔唔唔——!”
被綁在地上的男生脖頸猛然揚起,身子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左右扭動了起來,他的胸口伏在地麵上,就像是被活生生丟進沸水裡的蝦子一樣左右搖晃。
尤醉閉上了眼睛,眼淚又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他的嘴唇已經要被自己咬出了血來。
“嘖,不可以躲哦。”
顫抖著的眼睫被男人冰冷的指尖摸過,輕柔地就像是在觸摸一朵花的花蕾。
“我要你親眼看看,因為你的不乖,有人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可惡,太過分太過分了狗男人!居然這麼騙我老婆】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斯哈斯哈,還給我老婆腳上帶鏈子,脖子上掛項圈斯哈斯哈】
【見麵的時候給老婆帶狗鏈,被馴了之後求著老婆給自己帶狗鏈,好狗狗!】
【不準嚇唬我老婆!】
【咱就是說,這小黑屋py是不是有點太黑了點,這烏漆嘛黑的影響我看美人盛世美顏了】
【這個本的變態含量是不是太高了點……我心疼我老婆!】
【老婆好慘啊,總是遇上各種大小變態嗚嗚,太可憐了,給寶貝投票,不哭不哭惹】
【咱就是說!家人們,我懷疑這個臭男人是在故意套路老婆,就是等他來救人,這樣就有由頭來懲罰他了,老婆還是太真了!】
尤醉的眼皮強行被強行掀開,被迫觀看著這副慘劇。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躺在地上的男生已經昏了過去。
而尤醉的眼角也已經泛出了大片的紅暈,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他的全身都在發著抖,腳踝上麵的銀鏈子不停地響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一隻被徹底嚇壞了的,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那隻腳終於屈尊降貴地移開,男人的手指插入到了尤醉的唇縫裡,扣入到了他的兩排牙齒之間,強迫他張開嘴。
尤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變態施暴狂。
明明之前他還做出了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此時卻又能自然地對著他做出這種類似於調.情的動作。
他的的確確是一個瘋子。
男人將拇指上佩戴的那一顆方形的戒指卡入到了少年柔軟的唇齒間,享受著他唇舌的侍弄。
尤醉感受著那強製地扣在自己牙齒上的硬物,不適應極了,但是卻又無法推拒。
他似乎從男人的手上也嘗到了那種濃鬱地散不開的血腥氣。
尤醉突然反嘔了一下,喉嚨控製不住地收緊。
“是我讓你感覺到惡心了嗎?親愛的。”
男人卻笑了起來,似乎並沒有將他方才的反應放在心上。
他反而像是被這樣的少年引起了什麼興趣,與他湊得更近了,幾乎是鼻尖碰上鼻尖的距離。
漆黑的長發從後背上散落,落在尤醉的脖頸鎖骨之間,引起一陣酥麻。
尤醉驚慌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男人距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