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公吃了一驚,隨即竟也笑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為何會如此?不都說朝廷將士紀律嚴明嗎?怎麼變得這麼窩囊?而且都知道朝廷的兵馬行軍快,他們邊疆將士即便膽小,強撐幾日也能等來援兵,何必如此?”
大禛朝雖然沿襲了周朝的分封製,可也做了不少改革,比如守邊不靠諸侯國,全都是朝廷的兵馬,這一點自然有利有弊,一方麵能讓朝廷有足夠的能力抵禦外敵,減少諸侯國對中央的牽製,另一方麵又為了讓諸侯國安心,戍邊將士並沒有安排太多,真有了戰事還得朝廷從中央調兵,而最要命的是,天子還麵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危機,這時交通不便,戍邊又乏味艱苦,這對守邊將士的忠誠度是個極大的考驗。
幾個臣子麵麵相覷,隱約猜到戍邊將軍怕是都反水了,可具體原因究竟如何,商議半晌,一時也猜不透。
鄒國君臣觀望形勢沒多久,又有一道消息傳來:祁國忽然變了天,朝廷又不知從哪裡調來了神兵神將,竟然一夕間拿下了祁國都城,祁國將士死的死俘的俘,百姓更是毫無招架之力,唯有歸順。
鄒公臉色徹底白了:“這麼說,祁國是……亡了?”
心腹咽了咽口水,點點頭:“是,是亡了。”
鄒公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地:“為何如此突然?你們……你們可曾覺得似曾相識?”
立刻有臣子顫著嗓子道:“當初……當初盧國就是這麼亡的,也是……一夕傾覆……”
鄒公嚇得魂都快飛走,顫著手指扶住一旁侍從伸過來的手臂,艱難地站起來:“天子……天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那……那祁王呢?”
心腹道:“祁王……已成喪家之犬,隻能東躲西藏,就看哪天被天子找到了……”
鄒公瞪大眼抖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名臣子舉目望向廳堂外的天,喃喃道:“天子不舉兵則矣,一舉兵,必有諸侯國要亡啊!我們至今還好好活著,那是因為我們並未真正觸及天子的逆鱗,一旦我們……我們……”
鄒公雙目赤紅,咬牙道:“我們已經觸他逆鱗了!”
話落,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有大臣哽咽勸道:“如今我們隻有一條路了,趕緊發兵去打北戎,戴罪立功罷!”
鄒公深吸口氣,雙拳握緊,半晌後頭垂下來,頹然開口:“就這麼辦吧。”
鄒國發兵的同時,蕭琅那邊已經徹底接管了祁國,有莊衡與暗城兵馬相助,如今多遠的路途都不成問題,隻是接管祁國容易,捉拿祁王卻難。
蕭琅皺眉:“祁王為何一直像滑不丟手的泥鰍,以往屢屢行刺失敗,如今又查無蹤跡,連暗城的人都拿他沒辦法。”
莊衡想了想:“可能他有金手指。”
蕭琅疑惑地看向他:“金手指?”
莊衡指指自己:“比如我的係統,我能飛,我能瞬移,這些不合常理的能力都是金手指。”
蕭琅懂了,麵露恍然。
莊衡道:“祁王既然有重生金手指,說不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金手指,哦對了,他還記憶力超群,這算是他第二個金手指,現在我猜他還有第三個。”
蕭琅皺眉:“若真如此,想要找到祁王豈不是難如登天?”
坐在一旁的左宰撫須道:“祁王獨木難支,已然不成氣候,我們拿下祁國已經足夠震懾天下,祁王找得到自然好,找不到也無妨。”
蕭琅知道事實確實如此,可祁王一直是他心病,不將祁王找到,他哪裡甘心?
更何況,攻打祁國是因為他得到確切消息,戍邊將士不戰而降,竟是因為他們早早就與祁王暗中勾結,此次北戎進攻,也是祁王做的好事,他們裡應外合,儼然是要將中原攪個天翻地覆的架勢。
祁王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怎能不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正商議時,外麵忽然有人來報:“啟奏陛下,涼國有使臣來訪!”
蕭琅抬眼:“涼國?”
一名臣子疑惑地“嘶”了口氣:“正打仗呢,戍邊將士投敵,直麵敵軍的便是涼國,涼公這時候派使臣過來,難道是向我們求援?”
左宰搖搖頭:“應當不是,涼國離王城甚遠,使臣應當是早就上路了,可能為了彆的事。”
蕭琅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使臣進入王宮,走入大殿,納頭叩拜後起身,朗聲道:“臣奉涼公之命,前來給陛下送一樣至關重要的物件。”
蕭琅見他眉目磊落,便笑了笑,溫聲道:“是何物件?呈上來瞧一瞧。”
使臣從袖中取出一隻簡樸的木盒,雙手高舉過頭頂,再次跪下。
“此物能助陛下順利找到祁王。”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加更。[擦去趕榜流下的淚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