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婷不是傻瓜,她聽得出程蘭話語裡的搪塞,她害怕還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選擇了回避。
“小妹,怎麼了?”惠婷的姐姐惠榮恰好回到娘家陪伴母親,看著小妹哭著回了家,很心疼的問道。
“大姐,程蘭,他是個騙子!”惠婷自幼與姐姐感情極好,原原本本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講了一遍。
“謝梅,謝梅,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惠榮皺著眉努力回想,“想起來了,與我們院裡新來的趙醫生的姐姐同名,而且她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但是不對啊,他的姐姐是京大的先生。”
“姐姐,你說什麼?”惠婷驚訝的止住了眼淚,“就算名字家鄉相同,但是程蘭說他的前妻大字不識,絕不可能是同一個人的!”
“小妹,我沒有說他們是同一個人。”惠榮對妹妹的急躁,有些無奈:“不過如果按照你所說的,最初約你的女人那種獨特的氣質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你到底在幫誰說話?”惠婷有些不滿,“其實就算蘭有過前妻……他們沒有相愛過,現在也離婚了……就像姐夫之前也有過一個女朋友的。”
“這不是一碼事。程蘭最主要的是欺騙。因為對婚事不滿意,十年不回家,這是一個孝子會做的事麼?”惠榮知道妹妹現在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會考慮到,隻能耐心的勸她:“還有,他為了逃離就輕易的毀了另外一個女人的一生,是不是也很自私呢?”
“我不聽不聽不聽!”惠婷捂著耳朵拚命的搖頭,她想起一年前的初遇,300多天的相伴,不久前的玫瑰花求婚,她不能隨隨便便,因為另外一個陌生人的話就給他定了罪。
“你出去出去,我要安靜一會。”惠婷用力的推著姐姐的身體,看著她放棄的離去,才關上自己的門躺在床上,躲到被子裡悄悄的流淚。
程蘭的欺騙,他的表白,他的微笑,姐姐說的不孝,陌生女人的話語在她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出現,惠婷漸漸的睡著了。
這一切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胸口,即使在睡夢中,惠婷的眉頭依然皺得緊緊的。
不能逃避了,這是惠婷醒過來後的第一個念頭,她想要與程蘭攜手相伴一生,那麼這個結必須要解開,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叫了一輛黃包車,不過片刻就到了京大的校門口。
“同學,請問你認識謝先生嗎?一位大約三十歲的短發女先生。”惠婷攔住一個抱著課本的女學生問道。
“你也是慕名前來聽課的吧?”女學生自豪的說:“最近好些人都來聽我們謝先生的課,你來的太巧了,就在後麵,南閣的第三教室,趕緊去吧,去的晚了就沒有位置啦!”
惠婷謝過好心的女學生,匆匆跑向她指的方向。還好有後門,她悄悄的走了進去,裡麵已經開始上課了,果然擠滿了學生,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望著講台的方向――正是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誰?程蘭粗俗不堪的前妻?京大才華橫溢的先生?還是僅僅是一個巧合?
惠婷心神不寧的勉強聽了一堂課,她暗地裡打量周圍的學生,200餘人擠在這間小小的教室,卻沒有非常的雜亂,教室裡飄蕩著那個女人沉穩,有力的聲音。學生們會因為她的提問而凝神思索,也會因為她偶爾的風趣而哈哈大笑――這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先生。
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夕陽漸漸落下了山,教室裡暗了下來,依然有學生不願離去。
霍然對這些拚命汲取知識的學生,非常喜愛。這些孩子明明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卻已經開始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拯救這個國家,或許幼稚,但他們熾熱的心,明亮的眼睛卻讓霍然感動不已。
每當看著這些充滿期望的,朝氣蓬勃的學生,她就會想起初到北平時那些路上行人的麻木不仁給她的震撼,這些學生就是未來!
激動的學生們察覺到了謝先生的疲憊,他們悄悄使了一個眼色,不懂的問題,他們可以先自行討論,明天再來請教先生,於是紛紛告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