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澤楊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關切地掃了她發白的側臉,眉心微微蹙起,心疼地說:“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
“跟你沒有關係。”陸小芽目光發沉,喃喃地質疑道:“麻煩都是我招惹上的,其實我仔細想過,如果那天在病房裡忍一忍,不要固執地爭一個勝負對錯、跟趙大寶一家結怨,隻要我肯息事寧人,是不是她們就不會爭對我,爭對燕子了?”
很多接踵而來的禍事,都是源自於她的爭強好勝。
她開始懷疑自己,一直堅持下來的思想、處事準則,是不是有問題?
陸小芽一瞬間走進了死胡同裡,儘管她的神情看起來理智又寡淡。連魏澤楊什麼時候放慢了速度,靠邊停了下來都不曾察覺。
魏澤楊解開安全帶後,便用力地抱住了情緒不穩定的陸小芽,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血管下的冰冷感與顫栗感。
陸小芽的下巴抵在他肩頭,身體感受到了一股暖流,終究是無法緩解,眸光毫無焦距,“你在擔心我嗎?”
感覺到她漸漸推開了自己,魏澤楊定定地道:“罪惡一旦產生,即便我們再寸步不離地看著,終將防不勝防。我相信你,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
道理她都懂。
隻是情感上難以接受,就差一點點,她開了幾分鐘的小差……
陸小芽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說:“走吧,他們應該會去蛋糕店或者家裡找我談條件。”
魏澤楊隻能再次啟動,他說不清陸小芽現在是什麼想法。而且在到了杭市市區之後,陸小芽拒絕了他的方案,放棄報警。
他們直接去了市中心的蛋糕店,虎子說店裡一切正常,生意還很忙,他一個人差點照看不過來,幸好白天衛國來幫忙……陸小芽隻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眼眸越發深沉,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虎子突然從一堆零錢裡取出一個小紙條,“小芽姐,你看這寫的什麼?”
陸小芽急忙打開紙條,上麵有一排清晰的字跡:你女兒在我手裡,我會去找你,不準報警,否則後果自負!
陸小芽和魏澤楊麵麵相覷一眼,各自升起一抹冷意。
不再追問虎子紙條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兩人當即決定回陽光小區裡等待。
郭律師告訴陸小芽案子在後天就要正式開庭了,如果需要庭外和解或者是撤訴至少提前一天。
所以她覺得趙家人今天一定會來找她!
魏澤楊和陸小芽回陽光小區這一等,便是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去。
兩人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又安靜,尤其是陸小芽,每一刻,精神都是高度緊繃著的,如同上了發條似的。隻要觸發一點,好像就要炸了。
魏澤楊期間手忙腳亂地在煤氣灶裡煮了一些食物,可惜陸小芽連看都沒看,就說不餓,魏澤楊拿她沒轍。
夜裡,趙母一個人姍姍來遲。
當然,來了總比不來好。
知道燕子在他們手裡,總比在不熟悉底細或者某些人販子手裡要強,至少心裡有個數。
魏母看了魏澤楊一眼,沒有太當回事,開門見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綁架的事兒。
至於條件麼,很簡單,就是讓她撤訴,把手裡頭的資料和一係列證據以及檢舉材料全都還給她,並且寫一份承諾書。
其實按照魏母的立場,她感覺自己並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既沒有勒~索錢財,也沒有讓陸小芽做傷天害理的事兒。隻是希望今後橋歸橋路歸路,相互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陸小芽反問:“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話?萬一我女兒已經遇害了呢?或者她是被人販子給抱走的呢?”
魏母似乎是早有準備,從手包裡取出一疊照片,放到了她麵前的茶幾上。
陸小芽著急地拿起照片,一張一張地翻著看,沒錯,的確是燕子,今天早上穿的紅裙子,她親手紮的小辮子,臉上掛著標誌性的眼淚……
“怎麼樣,現在能相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