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澤楊的眼神裡氤氳著一股濃烈的風雲變幻,最後仍然堅定不移地扣住她的雙臂,低低地道:“看著我。”
陸小芽:啥?
“無論在你身上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嫌棄你,所以不要有顧慮,你不想說,不用勉強。”
“……”
陸小芽莫名其妙地被他視若珍寶地抱在懷裡,後知後覺地想,魏澤楊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要去醫院嗎?”
“我沒受傷,不用的……”就是身上太臟了,又是汗臭,又是黴味,還有一點沒忍住、結果漏了的尿……陸小芽實在是羞愧到難以啟齒,沒有得什麼泌尿科的病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好,那我們先回去。”
他沒給她解釋清楚的機會,直接把她帶上了車,帶回了海城的小洋房裡,並且放好了一浴缸的洗澡水,“你先洗,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竟然對整個綁架的過程,隻字不問。
太沉得住氣了。
彼此之間沉默冷凝的氣氛是真實存在的。
陸小芽拉住他的衣角,“魏澤楊,你等等,你剛剛在派出所那話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你不要多想。”浴室裡的燈光將他的眸光襯得無比的柔和,氤氳的水汽和霧氣在兩人麵前隔著,視線漸漸有些模糊。
陸小芽忽然嘴角勾了勾,但表情依舊嚴肅地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被綁匪那個啥了?”
魏澤楊乾脆避開她的眼神,自責道:“是我不好,我應該讓你直接回京都的,那樣你就不會出事了!我明明知道你大概幾點過來的航班,卻沒有去接機,更沒有找人去接你,否則根本不會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有些啞澀,“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始終沒有抬頭與她對視。
但那種胸臆間密密匝匝的後悔,似乎要破曉而出。在狹小的空間裡,越發得壓抑著。
陸小芽想笑,更多的是眼角的發酸,她能夠感覺到他滿腔的情緒。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臉,輕輕地道:“魏澤楊,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好嗎?我又不是易碎的玻璃,哪裡需要時時刻刻保護著,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防不勝防。而且,我除了餓了幾頓,基本身上就沒有明顯的傷了,可能我的運氣比較好吧,綁匪沒有獸性大發。”
魏澤楊的瞳孔微微起了變化,他確實誤解陸小芽的意思了,眼下僅僅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陸小芽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我憋尿憋了好幾個小時,那個混蛋不讓我上廁所,害我……明天我得做一個泌尿科的檢查。”
這會兒已經沒有那麼窘迫了。
魏澤楊眸光瞬間變得陰寒起來,咬牙切齒地想,他一定要那綁匪好看!
陸小芽拍了拍他的臉,魏澤楊立即醒過神來,恢複了溫和:“你想吃什麼,我讓阿姨馬上做,等你洗完,就可以吃了。”
“我想吃肉,什麼小籠包,點心都可以。”
“好。”
毫不誇張的說,陸小芽又到了可以吞下整頭牛的狀態了。
魏澤楊替她準備好乾淨的家居服,便下樓叮囑了保姆,儘量多準備一點,尤其是陸小芽點名的幾樣食物,率先得做好。其實陸小芽從來不挑食,暴飲暴食影響她的健康,魏澤楊還是想讓她吃得稍微清淡點,免得虛不受補,重油重味的要不得。
緊接著,他打了給派出所一個長時間的電話,談話內容基本是關於綁匪的問題。
綁匪背後有幕後主使是他跟陸小芽的共同猜測,最關鍵的還是得撬開綁匪的嘴巴,有了人證,直接可以抓到人。
這次營救,他既準備好了現金,也跟警方一塊兒配合。隻要綁匪打的是電話,就很容易查到號碼的來源地(本來一個城市的電話亭和電話就非常的少),順藤摸瓜,直到把人救出來……
結束後,才發現時間過了好久,樓上的人卻沒有發出半點動靜。
於是,魏澤楊立即上樓,打開浴室的門,發現陸小芽歪著腦袋,濕漉漉的長發披在一邊,竟然在偌大的浴缸裡,睡著了。
他感到一陣心疼,大步上前,先用毛巾裹住她的頭發,不過他乾這個太不熟練了,包了好幾次,才把滴水的長發悉數裹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