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扶在窗台旁,徐詩夢一手舉著那本小學生日記範本,一手捏著鉛筆壓著窗台上的作文本,看一眼範本瞧一眼作文本,瞧一眼作文本在看一眼範文,小腦袋瓜子來來回回但就是沒有下筆。
過來二大爺房間聽少兒故事的徐詩傑手裡握著炒瓜子,瞧著他姐來來往往對著書本迷茫又困惑的樣子開口道:“姐,你現在的樣子特彆像咱們家雞窩裡那些麵對兩個食盆卻無從下口的母雞。”
徐詩夢聞言翻了她小堂弟一個大白眼,回了一句:“彆瞎說,字都不識一個的家夥,你能知道啥。”
“我明年就要上學了,到時候就能認字了,我肯定能比你學習更好!”掐著炒瓜子的徐詩傑憤憤的說。
自從他姐上學之後,徐詩傑感覺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就越來越低,就連以往家中最疼愛自己的奶奶,現在都開始數落他了。
徐詩傑覺得這樣不行,他一定得上學,還要比他姐學習更好,這樣才能把他姐壓過去,才能繼續做小夥伴們當中最亮眼的那個存在。
就因為冒出了這個想法,之前眼看著小夥伴們上學後,被作業和考試折騰的哭爹喊娘,因而對上學有些抗拒的徐詩傑,在得知他老娘打算提前送他去學校的消息後,居然沒哭沒鬨。他接受的十分自然,這讓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收拾熊孩子的他爹和他娘在一旁大跌眼鏡。
徐詩夢沒心思和弟弟吵架,她堂弟就是那種人來瘋的性格,越有人理就越興奮,晾著不管很快他自己就能涼了。
現在最讓徐詩夢發愁的是自己的第一篇日記應該怎麼寫,借來的範本上日記的格式和書寫內容,甚至連範文都規規整整的給徐詩夢介紹的明明白白。她昨天翻看範本的時候自我感覺特彆好,覺得寫日記一點都不難,看著就能學會。
可是今天拿著筆對著作文本的時候,她卻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寫什麼好那?
有什麼事情值得特意被記錄下來,寫成一篇日記?
最近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我要是寫吃飯、睡覺、和小夥伴們一起玩鬨寫作業,那不就成了流水賬了?
範本上說每一篇日記一定得有內容,最忌諱的就是記流水賬了。雖然廣義上也是日記的一種,但考試的時候老師可不會給流水賬打高分。
徐詩夢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第一篇日記不及格,但她確實想不出來應該寫什麼,於是隻好舉著那本範本不停的看,試圖在從中瞧出一些什麼。
但寫日記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能靠看就能瞧出來,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學生,對著作文本痛哭流涕了。
實在是寫不出來的徐詩夢,和上範文本收起作文本,把鉛筆從新丟回文具盒。她決定不在自己一個人死磕,到外麵找人求援去。
至於求援的對象,當然是已經上了高年級的美鳳姐。
等到出了院門口徐詩夢才想起來,李美鳳昨天和她說過,今天要陪著家裡的老太太去趕集,所以她今天上午才沒過來。
這下要找誰去求援?住的近的人家裡在沒有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男孩她也不熟悉呀!
愁眉苦臉的徐詩夢回到院子裡,正遇上徐老漢在院子裡劈柴,他被孫女擰的如同掉酸菜缸一樣的臉逗樂,笑嗬嗬的問:“詩夢,你這是咋的啦?吃著野酸棗了?”
“爺,我想寫日記,可是我不知道寫什麼。”
“那日記都要求寫啥?”
“寫啥都行,但最好是有點意義的,或是不長經曆的,反正不能寫普通的睡覺吃飯。”
徐老漢聞言想了想道:“那我一會上粉坊去漏粉條,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說不定到了那邊瞅瞅看看就知道要寫啥了。”
爺爺的話讓徐詩夢眼前一亮,連連點頭道:“要去,要去,我要跟爺一起去。”
在鄉村粉坊、磨坊豆腐坊是老百姓們生活最離不開的三座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