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令她在屋裡不許出去,待大娘來在問。”
薛家的瞅瞅帶來的幾個媳婦婆子道:“去把明杏那丫頭帶來。”
這裡,佟姨娘命人設了座位,薛家的在三推脫不敢就坐,就束手站立一旁。
薛家的是二太太得用的,管內宅庶務,從不作威福,處事公正,是以闔府主子奴才信服。
不大功夫,明杏就被帶了上來,一進門,‘咕咚’跪在堂屋中央,委屈地抽噎道;“主子,薛大娘,行行好,打死明杏也不敢拿主子的東西,主子明察啊!。”
薛家的厲喝道:“彆嚎喪,我且問你,那支釵在那裡,取來。”
佟氏那廂卻道:“在我這裡,大娘看看。”說吧,從衣袖中摸出,金光一閃,薛家的眯了下眼,一個婆子接過遞給她。
薛家的自她一拿出就知其中定有緣故。
薛家的把金釵舉到眼前,衝亮看了看,疾言厲色道:“你個奴才也配使這個,說怎麼回事,那來的?今個你實話說了,我在二太太跟前替你求情,你要是死硬不說,我把你交到上麵,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明杏喊冤,道:“奴婢真的沒偷,大娘明察,主子東西一向都是挽香和秋荷管,奴婢邊都不沾,怎麼可能偷,主子問挽香和秋荷二人便知。”
薛家的看著佟氏,佟氏這戲還得接著演下去,對明杏道:“你既不是偷的,隻說這釵那裡來的,如有出處,你不妨說出,是不是偷的我自會定奪。”
明杏垂頭,緊抿著嘴,半天下了狠,頭抬起,道:“我說是太太給的,主子和大娘會不會信。”
薛家的頗意外,有三分信,對佟氏道:“這是不是真話,問三太太便知。“
佟氏點點頭道:“這倒是不難,隻我問你,太太好好的作甚賞你東西,且這麼貴重的釵環?”
明杏有點慌亂,目光閃爍,支支吾吾,沒說上一句整話。
薛家的在賈府有些年頭,什麼事沒經過,什麼人沒見過,一看頓起疑心,這裡麵定有文章,厲聲問:“主子問你話,不想挨板子就如實回答。”
明杏不敢看佟氏,低頭不言語,薛家的對個下人哪有什麼好性,朝家下媳婦婆子呼喝道:“還不拖下去打板子,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一擁上來幾個粗壯婆子媳婦,把明杏往外拖,明杏高呼:“饒命啊!主子救我。”
薛家的冷冷地道:“說是不說?”
“我說,我說。”
明杏被拖了回來,跪在地上不敢朝上看,聲音低得稍遠一點都聽不見,“太太給奴婢真金白銀,是要奴婢……”。
頓下,緩口氣道:“陷害主子。”
此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三太太寬厚、好性,賢德是出了名的,怎麼會……。
良久,薛家的瞅瞅佟氏,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道:“這事容奴婢帶回去細問,丫頭嚇迷瞪了胡亂說,衝撞主子不是鬨著玩的。
佟氏像是不大情願道:“這丫頭說太太害我,大娘既帶回去,可得好好問問,弄不好帶累了太太聲名。”
薛家的滿口答應,道:“一定問清楚給姨娘個說法。”就帶著人把明杏押回二房。
薛家的素日精明乾練,事關太太們的事,豈敢自專,帶回由二太太定奪更為妥當。
薛家的把明杏帶回二房,讓她在正房外麵候著,兩個老婆子寸步不離地看著。
薛家的進去,學了事情經過。
二太太指尖輕撫著繡娘送來的容二姑娘的大紅繡金鸞鳳嫁衣,唇角漂浮若有若無的笑意,
薛家的看二太太笑了,眨眼笑容卻沒了,疑似自己看花了眼。
二太太道:“帶她上來。”
明杏被帶上來,素日懼怕二太太,嚇得腿都軟了,哆嗦著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等了有一會,不見頭頂動靜,明杏身子抖得厲害。
這時,隻聽二太太輕笑一聲,不高的聲兒道:“今個你實說便罷,若有一句謊話,信不信我賣你去勾欄。”
靜靜的廳堂,隻聞明杏上下牙齒碰撞‘噠噠’聲,薛家的幫腔喝道:“太太問你話,不想找死,還不快說。”
明杏驚恐抬起眼瞼,顫聲道:“奴婢全說。”
就把怎麼定計,怎麼害佟氏,太太吩咐的話,統統說了一遍。
二太太心道:好個王氏,表麵裝作賢惠,背地裡做出這等狠毒之事。”
薛家的問:“太太,您看這事……”
二太太嘴角噙著笑,道:“這事不該我做嫂子的出頭,上有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