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哥臉似紅布,喃喃地道:“兒子畫著玩的。”
佟氏笑道:“畫得神似,功底不錯。”
禎哥更囧。
佟氏剛想說幾句玩話,解解禎哥尷尬,外麵似春梅的聲兒;“爺來了。”
這一聲,打斷了母子對話。
佟姨娘起身,對禎哥道:“哥兒寫完,早點歇著。”
禎哥答應一聲:“是,母親。”
佟氏出了門,沿回廊走回堂屋,見秋荷在東間門口站著,看她進來,朝裡一努嘴,悄聲道:“爺在裡麵。”
佟氏略頓,就邁步進去東間,見賈成仁負手站在靠牆一張紅木長條桌案前,上麵擺著一把桐木古琴。
聽見聲響,賈成仁回身,佟氏一見他深不可測的眼睛,全身神經立時收緊。
賈成仁看出她的緊張,道:“去禎哥屋裡了?”
“是,看禎哥課業。”
佟氏離他很遠站著,臉上肌肉緊繃,硬生生扯出笑來,笑得生硬,讓賈成仁看著不舒服。
賈成仁又回頭去看那古琴,背著身子,佟氏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他聲兒平平地道:“好久沒聽你彈琴了。”
緩慢轉回身,眼底陰霾散去一些,語氣和緩地道:“給爺彈一首曲子。”
佟氏一愣,暗道不好,她那會彈琴,穿過來,就看桌上擺著把古琴,她碰都未碰一下,當擺設放在那,不禁暗悔,要知道今兒這把琴惹禍,還不如早收起來。
不知這琴有什麼故事,勾賈成仁念起舊情。
無奈隻好道:“妾昏睡中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曾試著彈了兩回,手生疏得很,爺恕罪,爺要是願意聽,不如明個找兩個唱曲的,爺點幾出愛聽的曲子。”
賈成仁眼中閃過不快,似信非信
走去北炕上,坐下,佟氏見他不悅,不敢太過得罪,忙上前蹲身,替他脫了靴子,賈成仁斜歪在炕上,命令道:“上來。”
佟氏不敢違拗,這廝招惹不得,那晚在小妾麵前丟了臉,如今怕心裡正憋著斜火。
佟氏爬上炕,總不願和姓賈的挨在一起,又不能離的太遠,這廝敏感多疑,惹火了不知要怎樣折騰自己。
靈機一動,跪在賈成仁腳邊,彎身給他捶腿。
佟氏夏天穿著單衫,剪裁合體的衣衫勾勒出她好身段,賈成仁眼眸略低幾分,瞥見她鼓脹的酥胸,伸手撩開她衣衫,在她腰間嫩白肉上使力擰了幾把,疼得佟氏直抽冷氣,強忍著疼。
賈成仁看她不吭聲喊疼,又下死力擰了兩下,冷聲道:“叫呀?你怎麼不叫?”
佟氏吃疼不過,也不想惹惱這廝,自己受皮肉之苦,‘啊、啊’叫了兩聲,終是不敢太大聲,這大宅門,院連著院,屋連著屋,若被彆房聽了去,背地裡不知要怎樣笑話。
賈成仁這才鬆開手,沒在糾纏她,道:“唱個小曲給爺聽聽”
佟氏低聲道:“爺要聽什麼?”
賈成仁想都沒想,順口道:“你平日唱的,哄爺高興的,讓爺戀著你,離不開你這浪貨。”
佟氏想說不會唱,可看賈成仁板臉,又咽了回去。
遲疑張口,卻不想小調自口中溜了出來,這大概是前身佟姨娘的記憶。
少時,清涼的夜色中飄來一女子吳儂軟音歌聲兒,婉轉低回,細聽唱得是:“來時正是淺黃昏,吃郎君做到二更深......。”
唱到這裡,佟氏突然停住,她順嘴唱出,唱了兩句,才砸吧出其中滋味,這是□裸的淫詞小調,不由臉騰地紅了,不敢抬頭看賈成仁。
卻聽得賈成仁不悅聲道:“唱啊,怎麼今個倒害起羞來,素日你是怎麼勾引爺的。”
佟氏聽他聲兒明顯不耐煩,不得已忍羞唱:“芙蓉脂肉,貼體伴君;翻來覆去,任郎了情。姐道情哥郎弄個急水裡撐篙真手段,小阿奴奴做個野渡無人舟自橫。
唱到最後,佟氏麵紅耳赤,聲兒低下去。
門外丫鬟聽得裡間主子低吟淺唱,細聽卻讓人臉熱心跳。
佟氏唱完,低頭,靜靜屋內,聞男人的粗喘聲,佟氏知道要發生什麼,不由慌亂地朝賈成仁雙股間掃了一眼,隻這一輕輕一瞥,卻也沒逃過賈成仁幽深的眸。
佟氏見他身下平平的,沒有異軍突起,才放了心,繼續不緊不慢地給他捶腿。
賈成仁隻覺男人的尊嚴被這女人剝得乾淨。
暴怒喝聲:“滾。”
佟氏忙爬下地,賈成仁陰冷地低低說了句:“你去裡間安置。”
佟氏爬下炕,趿拉著繡鞋,來不及提上,又不敢走得太急,怕又惹這廝生氣。
心裡急,腳下卻款步輕移,總算進到裡間,靠在板壁上,鬆了口氣。
不敢關門,就移步榻上倒下去,覺得身子綿軟無力,不知是否驚嚇緊張之故。
佟氏就這樣平躺著,不敢翻身,怕弄出響動,驚擾外間那男人,夜漸漸深了,賈府歸於沉寂,譙樓鼓打三更,佟氏側耳聽著外間動靜,外間隱隱約約傳來賈成仁細微的鼾聲,她才放心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