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站著用袖子抹著臉上的汗,不提防張瘸子晃悠著走來,一雙賊眼直往她身上溜,看佟氏由於走熱臉色緋紅,嬌豔欲滴,止不住動了歪心思,看後花園無人,本來這後角門平素不開,也無人來此處,隻留著倒臟水淨桶。
張瘸子小眼睛四處尋摸,看靜靜的,就連園子深處都無人,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佟氏,佟氏正抹汗,被一雙枯乾的臟手攔腰箍住,唬了一跳,張瘸子那張又老又醜的臉湊近她的腮邊,一股濁氣噴到她耳邊,佟氏掙紮著厭惡地朝旁躲去,張瘸子麻子臉又湊過來,同時,身子緊貼在她身上,挨蹭擠壓她凸起的柔軟部位,臟手在她身上亂摸,沙啞極不舒服的哼哼聲兒道:“美人,今兒我們就做成一對。”
佟氏奮力掙脫,怎奈氣力不支,不得脫身,張瘸子越發欺身上來,環著她楚腰的臟手向下摸去,佟氏大急,情急生智,使勁渾身力氣朝張瘸子的腳麵跺去,那張瘸子淫心正起,剛要撕捋她下褲,猛然間腳尖一陣鑽心刺痛,‘啊!’地一聲尖叫,撒開手,蹦開蹲在地上捂住腳指,呲牙咧嘴疼得直叫喚,趁這功夫,佟氏撿起地上倒著的臟水桶,快步離開,好看的:。
一路疾走,慌不擇路,尚不知是往外宅去的路,快走到二門上,才醒悟過來,撫著咚咚亂跳的心,想起方才的事後怕。
這時,看二門外一個熟悉的高大清俊身影,佟氏呼吸急促起來,忙閃身躲入花牆後,她不想讓安仲卿見到她此刻的的狼狽,安仲卿卻沒進後宅,朝大門方向走了。
看他背影消失在一道高牆拐角處,佟氏身子靠在牆上,軟軟的,好久才挪動步子,驚魂未定往回走,走到廚房門口,收步,怕慌慌張張的讓人察覺,靜了一會,才邁步進去。
佟氏佯作無事像往日一樣,柳五媳婦和趙家的好像正說著什麼,似乎是談論她,看她進來,就不說了,柳五媳婦笑著道:“佟姨娘,你剛來時,我看你腰身細得怕用力便能折了,可這段日子乾這麼粗重的活,你還真不像表麵恁般嬌弱,而且挺能吃苦的,還真頂下來了。”
佟氏看地上扔著一大堆菜,便過去摘菜,手不閒著,笑著道:“人要是不逼,不知自己有多能忍,雖賤命一條,總得活著。”
管事老夏婆子不知又去那裡躲清閒了,剩下三人更自在。
趙家的平素愛閒話家常,愛打聽府裡八卦事,樂得各處去傳播,這時,接上話頭道:“我聽說你從前是做姨娘的,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柳五家的也好奇道:“聽說你夫家壞了事?我近日聽不知是真是假,說咱們家公子看重你,這話聽了我隻是不信,若公子上心的女人怎麼會乾我們這沒能耐的粗活。”
她這一說,趙家的跑到她跟前,佟氏正低頭摘菜,趙家撩開她擋在額前的碎發,仔仔細細端詳她的臉,嘖嘖兩聲,道:“還真是個美人坯子,細皮嫩肉,看這眉眼,沒一處不是好的。”
這佟氏自打到廚房,隻知道悶頭乾活,這倆下人以為她是新賣來的使喚的人,也沒大理會她長得好賴。
大廚房離上房遠,裡麵的事多不清楚,過了些日子這才知道點風聲。
趙家的拿開手,直搖頭,可惜地道:“這麼齊整的人,偏和我們一樣,做這等低賤的醃膩活。”
看來她是沒相信柳五家的話,若信了,早追著問了。
好半天,佟氏低頭沒說話,柳五家的聽似無心的話,卻紮在她心上,這些日子她受的苦,安仲卿怎麼可能一點聽不見風聲,可他為何不抻頭,坐視不理,佟氏心頭有點隱隱作痛。
一直依賴著他,以為有他在,不會讓她吃苦,不會有性命之憂,可她受戚氏的折磨,他卻袖手旁觀,且是在他府上,她這段日子勞累,回屋倒頭就睡,不願多想,怕徒惹傷心。
這時,老夏婆子進來,三人連忙不說了。
老夏婆子臉上的肉今日鬆弛下來,溝壑平坦多了,打進門就盯著佟氏身子上下打量,忍住笑說道:“這小腰恁細,難怪後角門的張瘸子打你的主意。”
這句話,廚房裡像炸開了鍋,趙家的一聽新鮮事,忙放下手裡的活計湊過來,問:“張瘸子怎麼打她的主意?”
老夏婆子用手掩嘴吃吃笑了半天,才道:“後角門的老張瘸子聽說前兩日跟全管家要你做媳婦。”
佟氏腦子轟地一聲,下麵她說的什麼都聽不清了。
隻恍惚聽說全管家沒答應,還把他臭罵一頓之類的話。
一頓晌飯下來,爛菜幫,菜葉,又是一大桶汙穢物,佟氏要提到後門,她提著重重的桶,碎步邊走心裡發怵,其他書友正在看:。
走到後門,看後門沒開,老張瘸子不在,就放到角門旁邊,趕緊走回來。
她不知道,她哥哥佟維國正好來到西角門前,看門關著,外麵上了鎖,聽老家人說妹子常到後麵角門倒臟物,就等了一會,沒有人影。
原來那張瘸子被佟氏狠狠踩了一腳,腳疼得鑽心,就跟全管家告了假。
因此,佟氏看臟物都堆在角門旁,無人管,猜想那張瘸子是讓自己那一腳踩狠了,連桶都放下,也沒提空桶回來。
暗自慶幸,沒見到那老厭物,忙回廚房去了。
佟大爺在附近等了半天,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失望地走了。
又過了三五日,戚氏臉上的腫消了,一大早,丫鬟侍候戚氏梳洗,戚氏照著銅鏡,看看臉上皮膚還是細細白白,鬆了口氣。
素姐進來,福了福身,道:“卑妾給夫人請安。”
戚氏道:“這二日見到你家公子沒有?”
素姐束手聽問,怕夫人多心,忙拋白道:“奴婢連公子影子都沒見著。”
戚氏知道丈夫對素姐不上心,一年中隻偶爾去一趟半趟的,應應景。對她也放心,隻不過隨便問問。
其實,她每日讓丫鬟打探,說公子都宿在前院,從未過後麵來,和佟氏自然也就見不到麵。
她把對丈夫的怨恨一古腦轉嫁到佟氏身上,想起佟氏那小蹄子,就恨得牙根疼。
,這時,溫家的在旁道:“公子是一時糊塗,被佟氏狐媚子迷惑,等過了新鮮勁,公子還是會回到夫人身邊,一個才相識年把的女人怎能和夫人相比,在說公子非無情之人,公子那日來看夫人,看樣子心裡也不好過,依老奴看,心裡還是有夫人的。”
這番話,戚氏氣稍平,方不在覺得太過委屈,細想想自己那日話說得過分,看他護著佟氏那狐媚子,亂了方寸,一時氣憤,竟口不擇言。
總之,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己也有錯,說到底,都是姓佟那賤人惹的。
素姐在旁留心觀察夫人臉色,見戚氏麵上陰晴不定,美麗的臉上隱有怨恨。
素姐像是無心地笑說道:“夫人,婢妾聽到個樂子,說出來,夫人聽了也好樂上一樂。”
戚氏如今對丈夫有點心灰,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懶懶地道:“什麼樂子,說來聽聽。”
素姐握住嘴吃吃笑著,笑了半晌,笑得戚氏本無心聽,也感興趣起來。
溫家的道:“這是什麼好笑事,素姐兒樂成這樣,快些說來,奴婢等也跟著樂樂。”
素姐方才掩了笑,道:“夫人知道西角門,有個老張瘸子,就那個一直在咱們家的做些粗活,年紀不輕,長得醜娶不上媳婦那個,聽說,他前幾日去求全管家,說把佟氏賞了她做媳婦,被全管家給罵回去了,夫人說可笑不可笑?”
溫家的聽了笑道:“就他還要娶佟姨娘,真是癡人說夢,他也配?”
說完這句話,馬上後悔,掩住嘴,偷眼看看夫人,這在夫人麵前抬舉佟氏,犯了夫人的忌諱,可瞧著夫人非但沒生氣,麵上表情似笑非笑,卻費思量。
溫家的那是常年跟在夫人身邊,在宅門裡摸爬打滾過來的,心裡一下子開了一條縫,偏頭朝素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