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茵到的時候,甚至沒見到守門的宮人。
聞茵眉頭皺起,踏入了文妃寢宮之中,走了幾步,才總算是見到人影,還是文妃的貼身丫鬟夏枝,手中端著藥碗,見著了她,先是一愣,繼而大喜:“聞小姐,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文姐姐。”聞茵左右看了看:“宮裡頭伺候的人呢?”
“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夏枝欣喜地說:“聞小姐來得正好,我們娘娘昨日還在念叨著聞小姐您呢,見著您來了,娘娘肯定高興的很!”
“文姐姐身體如何了?”
“開春時病了一場,近日已經好多了。”
夏枝端著藥碗給她帶路,進了裡屋,藥味更濃。
文妃早已經起了,正倚在窗邊發呆。
“娘娘,您看是誰來了。”
文妃聞聲看來,見著了聞茵,果然驚喜,她一下子站了起來:“茵茵,你怎麼來了?”
文妃想到的比夏枝更多,表情又立時緊張起來:“你怎麼會進皇宮裡來?你進宮之前,怎麼就沒有與我說一聲?”
聞茵有些不好意思:“從今日起,我也要待在皇宮裡了。”
文妃怔了怔,一時悵然。她也知道聞茵的性子,若是出自她意願,她定是不可能主動入宮。既然不是主動,那應當也是與她一樣被逼無奈了。
文妃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眉目之間也露出幾分憂愁。她喝了苦藥,連看著聞茵時,也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
“文姐姐用過了午膳沒有,若是沒有,我與文姐姐一塊兒吃,若是用了,也正好陪陪我。”聞茵拉著她的手道:“我可是特地餓著肚子來尋文姐姐,該不會連這點麵子也不給我吧?”
文妃自是依她。
她見聞茵如往常一般鎮定,麵上也沒有露出什麼憂色,好像入宮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她知道聞茵向來都是有主見的,在閨閣時便已經偷偷摸摸做了許多事情,與她並不同,入宮對她來說是被逼無奈,於聞茵來說更是麻煩。可若是聞茵自己並不覺得憂愁,想來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到底是多年好友,兩人相見,文妃高興不已,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等午膳之後,精神也是不錯,還與聞茵說了許久的話,臉色也好看。
文妃還道:“我在宮中雖然不起眼,可到底比你早入宮些日子,你若是遇到了什麼的難處,就儘管來尋我,我也能幫到你一些。”
“我看文姐姐宮中,反而是需要人幫忙的樣子。”聞茵說:“我來了這麼久了,除了夏枝之外,卻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見到,文姐姐好歹是四妃之一,怎麼就過的如此落魄了?不說其他,就連剛才的午膳,都是用了我的份例,日子過得不舒心,連吃也吃不好,難怪文姐姐的身體一直好不起來了。”
文妃並不在意這些,聽她提起,才發覺自己宮殿裡空蕩蕩的。
她一時啞然,道:“我看也並沒有哪裡麻煩。”
“文姐姐是委屈慣了,才不在意了。在入宮前就是如此,給文姐姐出頭的事情,我做過許多次了,也不多這一次。”聞茵揚聲道:“夏枝,你去把人都喊過來。”
夏枝眼前一亮,忙不迭跑了出去。
“文姐姐,你看著好了,一切讓我來。”聞茵說:“你該有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文妃無奈笑了笑,依她說的等著。
……
下了早朝以後,趙昱便回去痛痛快快睡了一覺。他吩咐了侍衛,任何人過來都不準打擾,等一覺醒來之後,外麵天都快黑了。
他一覺睡得久,醒來時便覺腹中饑餓,等用過晚膳,回到桌案前,看到又重新堆起的奏折,立時又開始頭疼起來。
他隨手拿起一本翻開。早上他放了話,諸位大人便不敢再在奏折裡拍馬屁,話也都精簡著來,言簡意賅說明了要事,一目了然。
他這回是看得懂了,可見著了這些內容,又不禁頭疼。
皇帝難得願意管事,諸位大人便一股腦的將所有事情都呈了上來,不乏國家大事,全都要靠趙昱自己出主意。
他都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做皇帝竟是件這麼費腦子的事情?
趙昱勉強批閱了幾本,卻覺比昨日還要艱難。
“來人。”趙昱道:“給朕把容貴妃叫來。”
小太監卻麵露難色。
“還不快去?”
“皇上,容貴妃她……或許是不得空。”
“不得空?”趙昱納悶:“在皇宮裡頭,她還能有什麼事情要忙?”
小太監苦著臉道:“容貴妃與諸位娘娘起了爭執,今日可是快吵翻了天。德貴妃娘娘出麵製止了,罰幾位娘娘禁足抄經,可容貴妃不同意,這會兒還在鬨著呢。”
“這麼大的事情,你竟也不與朕說一聲?”
“是皇上您吩咐了,說是無論誰來也不準叫醒您。”小太監叫苦不迭:“娘娘們來過幾次,可皇上您都未醒來,容貴妃就說,此事是後宮之事,不應當讓皇上您煩憂,說是等娘娘們自己爭出結果來了,再來稟報給皇上您。”
趙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