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昱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
這風流公子衣著並不頻繁,應當也是京城裡的某個豪門望族, 隻是他並沒有印象, 料想也並非是什麼出彩的人物。隻是這人竟然也不認得他。
路上見到了年輕貌美的姑娘, 就要心生邪念, 上前來搭訕。世家子中竟然有這等齷齪之人!
趙昱擰著眉, 厲聲問:“你是哪家的人?”
紫衫公子愣了愣,看著他,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雖說年紀不大, 可趙昱到底是做過皇帝的人, 板著臉發起火來, 自然有幾分威嚴在, 看著唬人的很。紫衫公子心中一跳, 觀他衣著不凡,心想難道自己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可京城之中出了名的人, 他也都見過,對此人也毫無印象,像與他年齡相仿的世家子, 有不能招惹的, 他早就記在腦中, 平日裡也會記得避開,可不敢惹來麻煩。
眼前這人, 他從未見過, 沒有半點印象。
紫衫公子猶豫半晌, 才應道:“家父姓柳……”
“柳?”趙昱冷哼了一聲:“禮部侍郎柳懷州的兒子?”
柳公子沒想到他竟然能認得自己的父親, 一時心中惶惶,臉色也不禁緊張起來。他點頭:“是又如何?”
“既是禮部侍郎,可他教出來的兒子竟是半點也不知禮數!”趙昱擋在聞茵麵前,厲聲斥道:“當街就敢欺淩有夫之婦,這就是你們柳家的家風?!”
聽他這語氣,好像當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京城多貴人,路上撞見個人,說不定還是什麼皇親國戚。柳公子看了看聞茵,一時有苦難言。他也不過是在嘴上占占便宜,哪裡敢真動什麼手腳,說是欺淩,那是絕對不敢有的。
柳公子訕訕道歉,忙不迭地躲遠了。
趙昱回頭,與聞茵的視線對上,還有些恨鐵不成鋼:“方才那人這樣無禮,你竟然能忍受下來?”
聞茵眨了眨眼,心中想:這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您就已經衝上去了嗎?
她軟聲道:“多謝哥哥解圍。”
她的“哥哥”叫得好聽,趙昱原先聽著十分舒坦,可方才被那柳公子一打斷,現在這句“哥哥”聽著都不順耳了。
他惡聲惡氣地道:“不要這樣叫我。”
聞茵無辜地看著他:“那我該如何叫您?夫君不行,兄長也不行,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其他可以叫您的稱呼了。”
趙昱一噎。
做夫妻不行,做兄妹也不行,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稱呼為皇上。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稱呼來。
趙昱憋了許久,對上聞茵的臉,隻能道:“讓我再想想……”
聞茵點了點頭。
她挑了幾個胭脂,趙昱掏錢袋付了銀錢,直到走出了鋪子,兩人都未說一句話。
叫不出一個合適的稱呼,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
聞茵也摸不準皇帝是什麼意思,見皇帝繃著臉,看上去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她也不敢去觸皇帝的黴頭。
出了鋪子,趙昱再觀察四周,便覺得路上這些人都變得有些刺眼起來。尤其是走在路上的那些臭男人,但凡眼神有一點往這邊瞟的,他都懷疑這些人心懷不軌。
實話實說,聞茵的模樣是生得極好看的,哪怕是做婦人打扮,都能招惹來無禮的登徒子。趙昱原先並未在意這個,可如今卻不得不在意了起來。
他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你覺得方才那人如何?”
聞茵抬頭朝他看來:“舉止輕浮無禮,我也並未看清。”
趙昱眉頭微鬆,這才放心許久。
他暗暗想:聞茵果然還是很可靠的。
模樣生得好看,讓其他人看上,那也並非是聞茵的錯,是那些人的錯。他方才應當多罵幾句才是。趙昱在心中暗想:等明日上早朝時,他要將禮部侍郎罵一頓,讓他回去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
隻是他忽然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就算是這個看不上,聞茵若是喜歡上了其他人該怎麼辦?
就算是在宮中,也有出挑的侍衛,更彆說還像現在時不時的出宮來,或許就在今日,再過一會兒,路口就會出現一個俊秀公子,讓聞茵喜歡上。
聞茵既然不喜歡他,那說不定會喜歡上其他人。
不不,聞茵既然已經是他的後妃,就不能再有不該有的念頭,都入了皇宮了,她還想去哪裡?
可自古以來,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後妃與其他外男私通的事情,更彆說在他前世,聞英雖不是他的後妃,可不也喜歡文妃,因此還造反奪走了他的皇位?若是聞茵也與誰聯合起來……
趙昱腳步忽然頓住。
聞茵往前走了幾步,卻發覺身邊的人沒有跟上,頓時納悶地停了下來。她回頭看去,卻見皇帝愣在原地,滿臉都是茫然。
她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方才也應當是什麼話也沒有說的。
“怎麼了?”聞茵往回走了幾步,在他的麵前站定:“又出了何事?還是說,這胭脂也要收回去?”
“我要這胭脂有什麼用……”趙昱喃喃道:“我隻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