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凪的舅舅堂本太郎是前些天死於急性心肌梗死的死者之一, 吉野凪收到消息後便帶著兒子吉野順平來參加葬禮。丈夫吉野先生沒有跟他們一起,據說是工作忙抽不開身。
在回到奧多摩町的第二天晚上, 吉野凪主動帶著兒子吉野順平進入警署報案,帶來了這一串連環死亡的新線索。雖然她的說辭當時讓警署警員覺得她是來搗亂的,但從東京派來處理這個案子的白石警部卻放在了心上。
他意識到,他之前的推測可能出了錯誤,這個案子應該交給咒術師來處理,於是就有了這個順便將菅原悟、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趕出校門的調查任務。
“踢罐子?”五條悟撓了撓頭發,一臉茫然, “這是什麼?怎麼還能跟捉迷藏聯係在一起?”
深閨六眼沒有童年,他的童年和青春都是從遇到夏油傑後才開始的。
菅原悟難得沒有出言刺五條悟兩句, 因為他也沒聽說過踢罐子。
缶蹴り……踢罐子,這難道不應該是蹴鞠沒球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拿罐子當球踢嗎?蹴鞠他就稍微知道一些了。
雖然同款疑惑在心中, 但菅原悟拒絕露出無知的蠢樣。他微微抿唇,下頜緊繃, 若無其事地盯著資料,隻當自己對踢罐子沒有興趣沒有疑惑。
夏油傑:“……”
得,他明白了,這兩個六眼都沒跟彆人玩過踢罐子遊戲。菅原悟一個平安時代人, 情有可原, 但悟……
雖說夏油傑小學前時不時因為能夠看到咒靈這些醜東西而跟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 但他好歹玩過一兩次,比這兩個六眼強點。
無可奈何之下, 夏油傑簡單給兩人解釋一下踢罐子的遊戲規則。
踢罐子其實就是變形版的捉迷藏。
將空罐子放在空地上,參與人員用剪刀石頭布決出當鬼找人的輸家。由鬼以外的隨便一人將空罐子踢飛, 大家聽聲為令, 四散躲開。而鬼則去將被踢飛的罐子撿回來, 放在原地,蒙眼數十個數,再開始找人。
鬼要贏,隻要找到藏起來的其他人,大聲叫出他們的名字並跑回罐子處踩一腳,這就算是抓住一人。如此往複,抓住全部的人,就是鬼贏。
人要贏,就要在被鬼發現並叫出名字之前溜回原地,將空罐子踢飛。
剛解釋完,夏油傑就看到菅原悟和五條悟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夏油傑:“…………”
都是小孩子嗎?
夏油傑隻當沒看到他們莫名渴盼的眼神,繼續看吉野凪的證詞。觸及到某個關鍵詞的時候,夏油傑沉默了。
五條悟:“哇哦!”
菅原悟:“啊這……”
菅原悟小心臟撲通亂跳,下意識看向了夏油傑。
夏油傑麵無表情地回看。
菅原悟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斬釘截鐵地道:“這個咒靈的術式應該是規則類,它的領域說不定還有即死性,正適合成為傑的收藏。”
夏油傑看了菅原悟一眼,慢吞吞地道:“可以試試,如果有危險,彆猶豫,直接祓除掉它。”
雖然……但這個咒靈很強,隻要不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種自帶假冒偽劣領域的特殊咒靈,它至少能有一個一級,是個不錯的新手下。
要是特級就更好了,他還沒有特級的寶可夢呢。
“放心好了,我們可是最強的。”五條悟勾住夏油傑的肩膀,“區區一隻會開領域的咒靈而已。”
菅原悟抬手將五條悟的胳膊拎起來丟開,而後將自己的手臂搭上去,淡定補充:“不過,為了收服它,我們果然得進入它的領域中,跟它玩一次遊戲。”
“一定是我的六眼太年輕。”五條悟手搭涼棚,小墨鏡扒下來一點,轉圈用蒼藍六眼打量著因為那些意外死亡事件而荒涼了不少的旅遊勝地,手一抬,拉住了夏油傑的手腕,晃了晃,“我都找不到那隻咒靈在哪裡呢。”
斜睨菅原悟。
老頭子不是很沉穩很厲害嗎?
有本事現在找到那隻咒靈的蹤跡啊。
菅原悟瞥了五條悟一眼,嗬,小鬼。
轉頭對夏油傑認真地分析道:“為了從眾人眼睛下隱藏起來,它的領域應該附加了一個束縛,隻有被它選中的人才能夠進到它的領域中跟它玩遊戲,單憑六眼是無法找到它在現實中的藏身地點。”
夏油傑:“……”
“啪!”
“啪!”
兩下。
一下拍在五條悟的手背上,一下拍在菅原悟的手臂上。
實力拒絕兩隻大貓挨挨蹭蹭的夏油傑麵無表情地道:“先去警署跟吉野夫人見一麵吧。”
日本每一年因為咒靈死亡和失蹤的人足有萬人,若是沒有咒術師、陰陽師這類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幫助,幾乎沒有受害者能夠從咒靈的襲擊下活下來,更彆提成功活下來後還跑去警局報案,給出了不少有用線索。
不得不說,夏油傑對那位吉野凪夫人起了一些好奇心。
三人來到警局,有咒術高專的學生證開道,又有西島先生的提前電話聯絡,已經接手此案的白石警部給三位咒術師大開方便之門,這引來了本次跟白石警部一起來這裡調查案件的警員的不解。
“目暮,不過是一群高中生小鬼,為什麼要讓他們見證人啊?”額頭前端留著一小撮劉海的警員湊到身型壯碩的同事旁邊,他似乎想要壓低聲音跟對方說悄悄話,隻可惜,他的悄悄話就是掩耳盜鈴,分分鐘引來一屋子人的目光,更彆提五感驚人的咒術師。
偏偏他自己無知無覺。
“毛利。”身型壯碩看上去孔武有力的警員用力地磨了磨牙,真正壓低了聲音,在牙齒縫中擠出那兩個字來,“閉、嘴!”
這是他抖機靈的時候嗎?沒看到警部殺人的眼神已經看過來嗎!
“哦。”被稱作“毛利”的年輕人縮了縮脖子,沒有繼續說話,但他同樣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上司盯上了,反而繼續不怎麼高興地盯著那三個過來搗亂的“高中生”,小聲嘀咕道:“本來就很不合理嘛,還是三個不良呢。”
染白發,留長發,怪劉海,還戴耳釘,這三個高中生,有一個算一個,處處透著不良的特征,這讓自詡正直可靠的毛利警官很看不慣。尤其這三個家夥還有著堪稱男性公敵的外表和身高,再想想家裡那可可愛愛的漂亮女兒,他更看不慣了。
雖然五條悟對菅原悟一口一個“老頭子”,菅原悟對五條悟一個一口“臭小子”,嫌棄的態度統統擺在臉上,但不了解他們背景的普通人都將他們當成是雙胞胎。
不得不說,娃娃臉大眼睛就是占便宜。五條悟是根正苗紅的男子高中生,菅原悟也能用這張盛世美顏模糊真正的年齡,沒有半點違和感地混入高中生隊伍中。
目暮十三:“……”
這笨蛋不明白“閉嘴”是什麼意思嗎?
目暮十三滿心無奈。這家夥叫毛利小五郎,一年前調入搜查一課,跟他成了同事搭檔。從此之後,目暮十三的噩夢就開始了。
說毛利小五郎笨蛋,這就太武斷了。日常偵破案件中,他所表現出來的超高行動力和不錯的智慧,目暮十三都看在眼裡。
可說毛利小五郎聰明……嗬嗬,這時不時就坑了自己和同事們的小聰明,就說說有多少次他死活要推理結果卻把大家都帶進溝裡去?要不是每一次的案件最後勉強是一個好結果,上頭的白石警部早就將他踢出搜查一課了。
哦,這不合時宜的“悄悄話”也讓倒黴成了他搭檔的目暮十三十分苦惱,這家夥光看著白石警部給三個高中生大開方便之門不合理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那三個高中生的身份不一般,簡直讓人無語。
“傑,你看,那個人額頭的那十一根毛好怪啊。”個高腿長白發戴小墨鏡的少年手一抬,毫不客氣地指向了毛利小五郎,大剌剌地說道:“比你的劉海還要怪誒。”
毛利小五郎立刻擼袖子:“臭小鬼,你說什麼?”
什麼叫做額頭上的那十一根毛,那是他帥氣的劉海!
丸子頭怪劉海狐狸眼少年:“……悟。”而後看向被踩了痛腳的毛利小五郎,微微低頭,他了解帥氣劉海被人非議時的憤怒,於是他很有禮貌地說道:“抱歉,我的同伴不小心說了實話。”
目暮十三:“???”
這是道歉,不是火上澆油?
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一時間竟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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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複古和服白色麻花辮藍眼睛的青年二號瞥了一眼毛利小五郎,輕哼了一聲,淡淡道:“傑的劉海叫個性,小朋友,你不懂。至於那人的十一根特意梳到額頭上的頭發,那是為了模糊發際線。”
毛利小五郎:“!!!”
汙、汙蔑,這是汙蔑!他的頭發還很濃密,才不需要搞那種虛假的劉海做遮掩。
他張了張嘴,想要大聲反駁,但被白發墨鏡搶了先。
白發墨鏡撇嘴:“說的你好像懂似的。”
長發藍眼矜持:“區區不才,很懂。”
“你們這兩個——”毛利小五郎想要咆哮。
“毛利!”白石警部低喝一聲,掐斷了他所有想要宣之於口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