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月明更喜歡女兒(1 / 2)

但他終究不是宋子軒啊,男女授受不親的,遂連忙側身躲開,往謝霜華背後一藏,洛月明忙道:“既然我的解釋你不信,那就隨你怎麼想吧,但有一點,你是女修,我是男修,你不要衝過來就抱我!”

“師兄,你這些年為什麼不回來?為何不同我們相認?你都不知道,爹爹有多想你,師兄!”

洛月明暗道,宋子軒要是聽見了這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墳裡蹦出來。

轉念又一想,宋子軒魂飛魄散了,哪裡有什麼墳,恐怕連塊完整點的枯骨都找尋不到吧。

長情聽了,忍不住開口訓斥道:“即便你師兄再度問世,他也決計不肯再踏上扶音穀半步,更彆說見你父親了!”

“為什麼?我父親待師兄猶如親兒,師兄也視他為生父,為何不願再見?”

這個問題洛月明實在說不出口,尤其對著十幾歲的小姑娘。

難道要他告訴徐憶軒,你爹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把自幼養大的好徒弟糟|蹋了,還推給無數人一起糟|蹋。

這種話也隻有長情這種牛鼻子小道士能說出口,但謝霜華很顯然並不想將這份罪孽,歸咎於晚輩的身上,側眸冷冷瞥了長情一眼。

這小道士早已見識過他的厲害,當即又覺得喉嚨一癢,趕緊閉嘴,一言不發了。

“你說啊,為什麼宋師兄不願意見我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都不能知道,凡事點到為止便可,何必咄咄相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倘若問出來的結果,讓你不滿意,你又該如何?”

謝霜華平日裡不輕易開口,大多時間都比較沉默,洛月明又過分能說,一張小嘴總是說個不停。

大多時候,洛月明都能把他想說的話說出來。

徐憶軒多少是有點畏懼謝霜華的,總覺得他不好招惹,尤其先前見柳儀景那般窮凶極惡,見了謝霜華還不是夾著尾巴倉惶逃竄。

便更覺得謝霜華此人不好招惹。

當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徐憶軒很快立定,一揩眼淚,滿臉認真道:“即便問出的結果讓我不能接受,那我也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宋師兄對我而言,就是我的親哥哥,我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好誌氣!”

洛月明忍不住讚道。

彆的方麵暫且不提,光說徐憶軒這麼個黃毛小丫頭,居然能說出這種話,同她父親就有了本質上的區彆。

原來歪脖子老樹當真能培育出根正苗紅的後代來。

這也同時表明,徐宗主即便再禽|獸不如,終究也未曾對膝下獨女痛下過毒手,否則修真界早晚要出現第二個柳儀景了。

“……我的出身其實並不光彩。”

徐憶軒蹲坐在火堆旁,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忽明忽暗的。

其餘弟子們都在不遠處把守,眼下隻有他們四人圍在火堆旁說話。

“我的生母出身卑微,據說原是邪修,修的是鬼道,為修真界所不容,後來遇見我爹之後,甘願棄道廢了修為。為了生下我,我母親幾乎耗儘了渾身的氣血。可由於常年修行鬼道,母親生下我之後,就撒手人寰,而我也受鬼道邪|術影響,生來就體弱多病。”

洛月明一聽她要講故事了,特彆識趣地閉了嘴,拉著大師兄圍坐在火堆旁,長情抱著拂塵,斜倚在石壁上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因為我母親早些年修行鬼道,在修真界樹敵無數,我爹不得不將她隱姓埋名,藏在扶音穀。自我有記憶起,我爹就不甚喜歡我,言辭間似乎更希望有一個兒子,日後可以繼承他的衣缽。”

話到此處,洛月明忍不住道:“那你爹的想法可真夠狹隘的了,女子怎麼了?女子也能撐起半邊天來,道法有雲,男為陽,女為陰,講究的是陰陽調和,古人也有雲,巾幗不讓須眉。在我看來,男女都一樣,倘若有朝一日我有孩子了,我倒更希望生個女兒!”

眼尾的餘光暗戳戳地往大師兄身上一瞥,洛月明又道:“生女兒多好啊,打小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貼身小棉衣,冬暖夏涼的,多好啊!”

徐憶軒愣了愣,忍不住笑了一聲,很快又麵露幾絲苦澀地搖頭:“如果我爹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後來好似為了彌補沒有兒子的缺憾,我爹就從外頭帶回來了宋師兄,我一開始真的很恨他,埋怨他搶走了我爹,可是後來我發現,宋師兄待我是真心實意的。”

長情聽了,冷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他待你們自然真心實意,你們待他可未必了。”

“你!你再插話,我就不說了!”

“不說便不說,誰也沒求著你說。說白了,你的這些過往,我並不在意,我隻是想問問你,在你的記憶裡,待你師兄猶如親子的父親,為何當年在你師兄死後,不深究其死因?”

徐憶軒怒道:“追究了!我爹說了,他帶師兄前去赴宴,結果師兄獨自外出,死於幾隻無主靈獸手中!”

“可笑!你父親是仙門仙首,他赴的宴,來的人必定都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主持宴會的宗門,不會派人嚴加把守宴會場地?怎麼可能任由幾隻無主的靈獸闖入宴會?”

“也許,也許是他們疏忽了……”

“疏忽?好,就按你說的來,即便他們疏忽了,將那幾隻靈獸放了進來,但我記得不錯的話,宋子軒當年已經成名,年輕一輩中,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區區幾隻靈獸,你覺得他會打不過?”

長情步步緊逼,言辭冷冽,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直擊徐憶軒的內心,讓她對這麼多年信以為真的話,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師兄他,他當時……”

“他當時負傷了?即便負傷了,打不過總能喚人前來救命罷?那宴上那麼多人,當真全部都是聾子,聽不見任何打鬥聲?”

誠然如同長情所言,當日必定有人親眼目睹了宋子軒是如何被靈獸圍攻的。

也許他們隻是出於好玩的心態,想看一看靈獸是怎麼侮辱爐鼎的,又或者在忙彆的什麼事情,而故意忽略掉了宋子軒的求救。

甚至或許有人看不下去,派人去通知過徐宗主,可徐宗主究竟為什麼不去救,任由親手養大的孩子死在眼皮子底下,這些事情已經無從考究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不在,若是我在,我必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師兄死的!”

“那倘若有朝一日,你尋得了殺你師兄的凶手,你又該如何?”長情又問。

徐憶軒道:“自然手刃惡人,替我師兄報仇雪恨!”

“好,希望到了那日,你能做到。”

說完之後,長情起身就走了,一點顏麵都沒給徐憶軒留。

這小姑娘好似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整個人心事重重的,坐在火堆旁好一會兒,才過來同洛月明道:“不管你是不是我師兄,求你把那支玉簪還給我,行麼?”

洛月明不是不想還,關鍵他這個人吧,比較信守諾言,既然答應了宋子軒,就必須得做到。

他得帶著發簪,當麵問一問那個老畜生,到底還記不記得被他折辱而死的徒弟了。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袖口一顫,那支玉簪嗖的一下飛掠而出,圍繞著徐憶軒轉了一圈,最終落至了她的手上。

“好吧,既然玉簪主動選你了,那便還給你。我看你們的傷勢都恢複得差不多了,以後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互不相欠,江湖再見!”

洛月明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的灰塵,見鐵鍬在一旁探頭探腦的,遂對著他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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