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猖狂!想不到時至今日,你仍舊這般執迷不悟!”
黃宗主氣得臉色鐵青,連氣喘得都比平日裡粗。在口舌之爭上,洛月明向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
自知以一人之力,沒辦法製服洛月明,黃宗主索性同左右道:“各位,還等什麼?再等下去,連黃花菜都涼了!現如今柳宗師已逝,天劍宗便這般袒護越清規,實在有違仙門宗旨,何不齊心協力,將越清規逼出來!”
“我看誰敢!大家可彆忘了,仙門三十六宗,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天劍宗為三十六宗之首,怎能強行闖山?況且,黃宗主一言一行,我看分明就是公報私仇!”
徐憶軒冷聲道,自打知曉她爹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之後,她這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想起從前同她爹交好,隔三差五就請她爹赴宴的仙門仙首中,這個黃宗主也算榜上有名。
想來私底下行的都是那種卑鄙無恥之事,可恨這種畜牲居然還活在世間,甚至還在眾多宗門麵前耀武揚威的,當即氣就不打一處來,滿臉怒容地嗬斥道:“你從前行下的那些惡事,我可沒忘!就你這種人,也配當仙門仙首?何來的臉麵在此裝什麼正人君子,你滿臉浩然正氣的樣子,當真讓人惡心!”
黃宗主道:“本座念你是徐宗主的後人,遂才對你百般容忍,想不到你竟然這般目無師長,休得再放肆,否則彆怪本座不顧念舊情,以長欺幼了!”
徐憶軒抽劍怒道:“我可不怕你!扶音穀上下,自當奉陪!”
話音未落,竟飛身而起,與那黃宗主火速過起招數來。
洛月明眉頭緊蹙,緊盯著徐憶軒,攥著拳頭,預備著隨時衝上前助她一臂之力。
誰曾想從前修為低得可憐,連屍群都打不過,遇事就跺腳,跟長情吵架吵不過還要哭鼻子的小姑娘,短短月餘不見,修為竟然突飛猛進。
不僅如此,那黃宗主終究上了年紀,又在外日日笙歌,玩弄爐鼎,甚至為了金|槍|不倒,甚至還在行那事前,服用助興的藥,身子早已被掏空了。
竟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徐憶軒這個十多歲的晚輩,甚至還被徐憶軒得手,腳下虛浮,往後連退了幾步。
周圍很快就響起了奚落聲。
黃宗主的臉上掛不住,前有洛月明,後有徐憶軒,打不過洛月明,那還好說,畢竟不止他一個人打不過。
可區區一個徐憶軒,他竟然也打不過,那就丟人現眼了。
想到此處,黃宗主麵色陰沉下來,眼中翻湧出了幾分殺意,正欲出招,餘光一瞥,驚見徐憶軒的發冠上插了一支簪子。
這簪子似曾相識,好像在何處見過……
記憶宛如洶湧的潮水,瞬間湧了上來,黃宗主的瞳孔驟縮,眼前的徐憶軒漸漸與腦海中的宋子軒的臉重疊,那些曾經犯下的惡事,瞬間又湧上心頭。
唬得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黃宗主失聲驚見:“宋……宋子軒!你是宋子軒!”
“我叫徐憶軒,宋子軒是我同門師兄!”徐憶軒淩空飛起,一劍刺了過去,在距離黃宗主的脖頸隻有分寸之時停下,冷冷道:“黃宗主似乎認識我師兄?”
何止是認識!
當初黃宗主就好這一口,對溫長羽是,對宋子軒也是,尤其喜歡修為不俗的玄門弟子,強迫這種弟子,遠比欺負爐鼎更有征服欲。
爐鼎天生就是修真者的玩|物,早已經被調|教的無比乖順,在床笫之歡上,叫來喊去,也就那幾句,沒什麼意思。
偶爾能遇見幾個性格火爆的爐鼎,但因為並非玄門弟子,身子骨自然禁不住折騰的,撐死也就玩個幾天。
不像是從小培養的玄門弟子,身段容貌自然不是俗物,就連氣度也遠非爐鼎可比。
這支玉簪黃宗主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他玩弄過宋子軒不止一次,還因為當初在玩弄宋子軒時,那少年一直緊緊攥著這支玉簪,說什麼都不肯鬆手。
嘴裡還一直念著“師尊救我”,“師尊在哪兒”,“師尊一定會來尋我”。
初時,黃宗主還當這宋子軒是想用玉簪自刎的,遂很警惕地掰他手指,欲將玉簪奪下,硬生生地掰斷了宋子軒四根手指,才勉強取下玉簪。
後來才知,那玉簪是徐宗主所贈,立馬起了惡心,用那玉簪刺|通宋子軒聚陽排汙之處,非逼得他用後麵得趣。
在宋子軒死後,黃宗主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物色到比宋子軒更好的爐鼎了。
如今驟然驚見了徐憶軒,驚慌失措之下,還以為是宋子軒回來索命了,駭得麵色蒼白,趕緊往後倒退,口中慌不擇言道:“宋子軒……不是我,不是我殺你,要找你就找你師尊,你彆來找我!”
此話一出,洛月明瞳孔一顫,手心裡立馬就捏出了冷汗,心道,難不成這個黃大狗,當初也參與其中了?
或者說,害死宋子軒的那些人中,黃宗主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你說什麼?我師兄的死,與你也有關?!”徐憶軒驚怒,咬緊一口銀牙,猛然提了個音嗬斥道:“是你害死了我師兄?”
“不是我!”黃宗主臉色煞白,可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什麼場麵沒見過?雖說現在上了年紀,還縱|欲過度,但很快就回轉過神來,趕緊否認道:“宋子軒的死,與我無關!”
“既與你無關,你方才嘴裡念叨著什麼?快說,你還知道些什麼?你若不說,我今日就殺了你,為我師兄報仇雪恨!”
徐憶軒手腕一震,作勢要一劍穿了黃宗主的喉,哪知從旁立馬橫過來一劍,一個少年嗬斥道:“你這個黃毛丫頭!居然敢傷我爹?我殺了你!”
眾人尋聲望去,便見黃宗主的兒子,不知何時從台下飛了上來,一劍擋開徐憶軒,張口閉口罵其是個黃毛丫頭。
黃少主一手將他爹攙扶起來,冷笑道:“彆以為你換上男裝,就能裝男人了!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竟然也敢當一宗之主?彆說是你了,就是真的宋子軒回來了,我昆侖派也不怕他!”
徐憶軒沒防備,捂著手腕往後倒退幾步,周圍聽到此話,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也毫不在意,是男是女,她並不在乎。
眼下,她最在乎的是,除了她爹之外,當年到底還有哪些人參與了那樁慘案,又有多少人欺|淩了她的宋師兄!
“黃毛丫頭,看劍!”
隻見眼前一亮,一劍就衝著徐憶軒劈了過來,徐憶軒心緒未平,無法及時躲避,眼看著一劍就要劈了過來。
卻聽“鏘”的一聲,自遠處飛掠而來一柄長劍,將黃少主的劍狠狠擋開,徐憶軒猛然抬頭,就聽洛月明高聲道:“好不要臉!兩個打一個,有本事過來同我打啊!”
“洛月明!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跟這個女人也不清不楚?”黃少主未能得手,氣惱道:“你這個臭乞丐!當初還不是個死叫花子?臭要飯的!有什麼資格在此耀武揚威?當初還跟野狗搶食,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