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抬手接過劍刃,聽過此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啪的一聲,方才還叫囂得非常猖狂的黃少主,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箏,竟然被人一掌打了出去,頓時吐血不止。
下意識往身旁一看,就見大師兄正收起掌心勁氣。
當即心裡一個臥槽,暗道,大師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你……你居然,居然!嘔!”
黃少主才一停穩,就捂住胸口噴了口鮮血出來。
洛月明兩手一攤,無奈道:“你不說,我差點就忘了,我與你們父子還有舊怨,今日原本是道宗與我師兄之間的事,你們非得摻合進來,剛好扶音穀的人也來了,這不正被你們趕上了嗎?剛好,我也同宋子軒相識,我也頗為好奇,他的死,到底與黃宗主有沒有關係……”
頓了頓,他環顧左右,一字一頓道:“或者說,與在場的諸多修士,有沒有關係。”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麵麵相覷,有好些個當初參與過欺|淩宋子軒,或者也跟著去赴宴,親眼目睹宋子軒是如何慘死,還袖手旁觀的修士,神色立馬就變了。
甚至還見情況不對,欲悄無聲息地離開此地。
裴玄度眼尖,雖然沒開口過,但一直盯著在場眾人,見有人逃跑,當即嗬斥道:“站住!你想往哪裡跑?來人,把他給我擒住!”
場上立馬混亂起來,洛月明趕緊同謝霜華道:“大師兄,快,封山!不要讓人跑了!”
謝霜華點頭,雙手結印,火速設下一道結界,團團將整個校場包圍起來。冷冷道:“今日,不將此事解釋清楚,任何人都不準擅自離山!”
“謝霜華!你這是要與仙門三十六宗為敵?難不成是要一舉殲滅我們所有人?”
“就憑你,也想困住我們所有人!簡直異想天開!”
“大家不要怕他,我們人多!”
可是很快,眾人便發現,謝霜華的修為之高,已經達到了頂峰,結界異常堅固,任憑他們使勁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今日恐怕不把事情說清楚,所有人都無法輕易下山了。
明明上山的時候,還好好的,居然下不去了!
“各位,我們並無惡意,是非曲直,總得說個一清二楚。各位在天劍宗山門口,守了也有數日之久了,難道不就是為了討一個公道?”
洛月明儘量心平氣和,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想動手,否則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能講道理,最好就是講講道理。
“如今,就兩件事,一是,道宗與我宗弟子越清規之間的恩怨,二是,扶音穀與昆侖派之間的恩怨,要是不說個清楚明白,今日誰都不準下山!”
“月明,這個人方才準備逃跑,人已經抓來了。”裴玄度一把將手裡五花大綁的男修推了出來,“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急著逃跑,勢必心裡有鬼!”
“不是我,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宋子軒!你們豈能抓我?”
“抓你就抓你了,還需要跟你講什麼道理?”
洛月明居高臨下地瞥了他幾眼,見其身上穿得並非宗袍,想來是個山野散修,年歲看起來也不小了,長得跟個矮冬瓜似的,還滿臉絡腮胡子,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
圍繞著此人走了幾圈,洛月明問他:“你是何人?”
“我……我就是個散修!聽聞仙門百家齊闖天劍宗,便來此地湊熱鬨的!快放開!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宋子軒!”
“哦,你不認識……那你方才跑什麼?”
“我沒跑!又沒什麼熱鬨看,我想走就走!”
洛月明捏著下巴,略一思忖便道:“好吧,看來是誤抓了,來人,給他鬆綁,放他走。”
“月明!”裴玄度驚問,“方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此人行事鬼鬼祟祟,眼神躲閃,一看就有問題!還沒審問,如何能放?”
“放了放了,一個散修而已……哦,對了,敢問閣下從前可有拜入過什麼門派?我看閣下氣度不凡,不如拜入我天劍宗?”
“我天生愛自由,不喜門規約束,從未拜入過任何宗門,自知修為低下,高攀不起貴宗!”
待將人鬆綁,這矮冬瓜沒好氣地略一拱手,便要下台。
哪知洛月明忽然從背後偷襲,這矮冬瓜警惕性頗高,當即就側身躲閃,兵刃相接之下,劍招立馬暴|露在眾人眼下。
“他使的是昆侖派的劍招!”
“難不成此人是昆侖派的門生?”
“即便不是昆侖派的門生,也與昆侖派有瓜葛,否則怎麼會使用昆侖派的招數?”
場上沸沸揚揚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黃宗主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甚至還有人當場認出了這矮冬瓜的身份,驚呼道:“這位……不就是岐林王家的長老?不是說,此人走火入魔暴斃而死了?怎麼還活著?”
“王家?哪個王家?是不是黃宗主妹婿所在的家族?”
“對,就是那個家族!不過據說,黃宗主那個妹婿實在爛泥扶不上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漸漸就了無音訊了。”
洛月明一聽,心裡頓時明了些,敢情兜兜轉轉繞了這麼大一圈,行惡的還是這幾個人。
如此說來,蒼墟派的溫宗主,昆侖派的黃宗主,扶音穀的徐宗主,以及眼前這個老不死的長老,幾個人都是一丘之貉。
受害的人又何止當初的溫長羽,宋子軒,恐怕還有更多的玄門弟子也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