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梔說:“聯姻很大程度上能給我除婚姻以外的一切自由,這是家裡給我的許諾,所以我同意了。”
“但那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要嫁給的是一個怎樣的人,以後會更好嗎?換一個地方真的就能無所顧忌地做我自己了嗎?並不知道未來的我,是否會讚同這個當下的最優選擇,反正……”越說越不知道在說什麼,她隨便升華總結了一下,“提醒自己,要記得為我自己而活,差不多就這樣。”
也許其中也有那麼一部分原因,是她想要在這樣的人生裡,加一點點自己的反抗。
她其實並不如家裡以為的那樣聽話,她也可以自由地做她自己,在某些她可以掌控的時刻。
他的五官很優越,尤其是低下頭的時刻,立體的骨骼落下暗影,幾乎可以擋住他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路梔心想為什麼一點回應都沒有,動了下腳踝想去踹他肩膀:“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下一秒握住腳踝的手收力,她的腿被迫拉直,他偏頭,鼻尖抵上她小腿。
緊接著,唇瓣落下。
她猛然一僵。
他在親那朵梔子花……
一瞬間電流直竄上脊骨,她下意識向後撤,但隻是被他輕鬆握著就難以掙脫,微微摩挲的電流感緩慢遊移,他親得很緩慢,從葉子到花瓣,像是一種最原始的識彆,她腦子裡空白一片,被他握住的那塊皮膚像被火烤著,到頂時,忽然有些微的刺痛感傳來。
她倏然回神。
他怎麼、他居然……
路梔張嘴,有一千一萬句話想說,但對上他抬起的眼時全部卡在喉嚨口,半晌蓋著被子關了燈憋出來一句:“……你是不是有戀足癖?”
“不是。”
她沉默片刻,又趁著暗色問:“那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真的很像一個變態?”
傅言商轉過頭來看她,她很逃避此刻跟他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能感覺到他停了會兒,似乎在思考措辭:“這就像變態了?”
路梔:???
那你還想乾什麼呢我請問?
次日一早,鬨鐘響後她盤腿坐起身來。
臥室空無一人,按鈕過後窗簾自動打開,她正要起身,被腿上一抹痕跡吸引視線,那枚小小的吻痕嵌合在梔子花瓣的最中央,為長久隻有兩種顏色的區域加上了第三層色彩。
反應了會兒才想起昨晚,她耳尖一紅,抬手摁了一把。
……變態。
*
好在到了工作室,李思怡馬上用新話題分走了她的思緒。
咖啡是現代社畜必備的提神利器,李思怡被美式苦得麵目全非,隻好想點甜的:“你猜徐菁他們在對麵新買的工作室還開不開?”
她的確好奇:“開了嗎?”
李思怡好笑地點點頭,“開著呢,但裡麵死氣沉沉,硬撐罷了。”
“不知道他們是準備倒閉,還是打算繼續做。”
“管他呢,起碼那麼好的資源不會喂給他
們了。”李思怡說,“想到那個傻逼負責人說的我們做不好遊戲,就想以後用戰報狠狠打他們的臉。”
“話說回來,”李思怡眉毛動了下,“你看啊,融盛收購了華亞,華亞最賺錢的是什麼?遊戲啊!我估計他們當時之所以會通過郭方的項目,就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戀愛風格的遊戲,現在郭方的項目走了,這個缺就空著了……”
路梔:“你想說什麼?”
“便宜彆人不如便宜我們,你說呢你說呢?”李思怡忽然湊近,“多好的資源啊,我都能想象到把他們的資源轉給我們,等到開放下載的那天接連推送一周,華亞可是掌控著用戶日活量最高的社交軟件……”
“隨便一推,這要省掉多少宣發費啊!”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事情,隻是每當冒出一些苗頭時,想到他當時評價郭方項目的表情,就很難不發怵。
路梔撐著臉:“我當然也心動啊,但是如果他和對郭方徐菁一樣,麵對著我說一些什麼……能力很差、毫無亮點之類的話,我可能真的會生氣。”
“他敢這樣說你嗎?”
“他有什麼不敢的??”他還敢往我腳踝上種草莓呢,當然這點略過了,路梔說,“他工作起來就是這樣,沒彆的樣子,你不要想得太美好了。人呢不能既要又要,如果我想要不花錢的流量,就得忍受他工作對我的批判——”
“本來我們的夫妻感情就剛培養出來一點,還不堅固,這樣一來不是得降為負數了嗎?”
“你們大小姐吃不了一點苦是正常的,”李思怡表情折衷,“那你考慮一下吧,反正宣發費也是你出,你願意多花那幾千萬也可以。”
“……”
“我糾結一下吧,”路梔說,“我再想想。”
李思怡點點頭:“那你先解決這個,迫在眉睫的,小駱問這張七夕活動的卡麵,草圖要不要修改?”
路梔看了一眼:“加個金絲邊眼鏡吧。”
“霸總怎麼戴金絲邊眼鏡?能好看嗎,這不都是病嬌戴的嗎?”
路梔在這一點上和她產生了重大分歧:“霸總人設就是應該戴金絲邊眼鏡好嗎?斯文敗類懂嗎?”
二人爭執數個來回,路梔直接實踐出真知:“我今天下班就去買一副,明天帶過來你就知道這東西能有多好看。”
……
提前和宗叔說過自己在商場,傍晚六點,她買好東西裝進小包,在地下車庫順利上車。
氣氛一如既往,除了傅言商多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不同。
她精挑細選了一副非常帥的眼鏡,還帶鏈條,因此心情很好,還問宗叔今晚都吃些什麼,意外收獲是有她最愛的小吃,因此車剛在停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站在原地等了會兒,傅言商還沒出來。
她聞到食物的香氣,已經想進門了,催促他:“看什麼呢,還不出來?”
他的視線從車內的位置上移開,“你給我買東西了?”
她莫名:“沒有啊。”
他嗯了聲:“那你的東西掉車裡了。”
“什麼?”
路梔湊近了正要看,忽然意識到什麼,心尖一跳。
“眼鏡。”
說完,傅言商繼續平緩地,重點地重複:“一副,男士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