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死骨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胖子來到這就不想走了,難道也是潛意識作祟?二十年前,他不知道在這裡生活了多久,再次回來,潛意識裡可能把這裡當成了老家,心下有了回家的歸屬感,所以他才會說,這裡是他的宿命所歸,才說我們出不去了,其實不是出不去,是他自己不想出去。
這樣一想,我決定先不逼著胖子找出路了,就讓他在這裡待幾天,或許幾天之後,他自己就受不了這裡的枯燥乏味,主動提出離開了,他若能耐得住這裡的寂寞,多年之前也不會投胎到吳家不是。
我胡思亂想的空檔,胖子已經抓了五條魚上來,兩條大的越有半斤,剩下的三條皆巴掌大,他說夠了,蹲下身子用那骨頭尖銳的一端剖開魚腹,掏出內臟,又
去河邊洗乾淨,穿在人骨頭上遞給我,說:“好了。”
我接過魚,問他怎麼吃?
胖子說洞裡頭沒有乾柴,你要是不嫌棄,就用煉丹爐裡的火烤。
用死人骨頭烤魚吃,這想想就膈應的慌。
胖子見我不情願,又道:“來了這個地方,哪還有那麼些講究,能填飽肚子活下去就行了,再者,人骨烤魚怎麼了?人死了,魂魄散了,一堆白骨跟枯樹枝子有什麼區彆?”
胖子倒是看得淡然,我猜測,二十年前,他在這地方沒少用人骨頭烤魚吃。
不過想來胖子說的也對,講究人的前提是吃得飽、穿得暖,像我們現在身處的這種環境中,不容許我們瞎講究,我若不吃人骨烤魚,就隻能生吃了,生活在地下河中的魚,身體裡麵也不知道有沒有啥變異的寄生蟲,權衡之下,我還是決定烤一烤。
回去的路上,我跟胖子抱回去許多人骨,煉丹用的。胖子把丹爐底下的火掏的旺旺的,拿過我手中穿著魚的人骨頭,放在丹爐下麵烤了起來。
說也奇怪,丹爐裡頭本來沒啥溫度的火焰,在烤魚的時候溫度忽然升了上來,火焰頭也變得更旺了,跟柴燒出來的火沒啥區彆,如此沒有多久,就把那幾條魚烤得滋滋作響,魚皮烤得焦黃,又炸裂開來,一滴一滴的往火堆裡滴著油,香味彌漫在整個石室裡,勾的我口水直流,肚子裡的饞蟲也蠢蠢欲動。
不多時,魚就烤好了,外焦裡嫩的一串兒,不得不佩
服胖子烤魚的技術。
胖子將魚遞給我,說:“吃吧。”
我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又香又嫩。這魚跟陸地上的魚不一樣,它的鱗特彆的小,肉很細膩,全身的肉都像是普通魚腹底下的那一小塊肉一樣,滑嫩軟香,入口即化,絕對是我有生之年吃過的最好吃的魚。
我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著,我是真的餓了,打胖子不見了人影,我就沒好好的吃口飯,到現在幾乎兩天水米未進了。
吃到快一半的時候,我抬起頭,發現胖子在一邊看著我,我才想起他忙活了一通,還沒吃上一口呢。
我將魚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