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笛聲
這一睡也不知道多久,直到一陣聲音飄進我的耳中,才將我從沉睡中喚醒。
細聽那聲音,像是遠處有人在吹奏笛子,笛音還真不錯,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空靈悠長,又虛無縹緲,給人
一種似是而非的不真實感。
我豎著耳朵聽了一通,心說,什麼人敢大半夜的在惡人穀吹笛子?他就不怕驚擾了這穀中的惡人嗎?那些身上背著人命的人,大抵脾氣不好,起床氣一上來,那還了得?這吹笛子的人,就不怕挨收拾?
心裡頭暗自嘀咕著,我坐了起來。
我怎麼坐了起來?!這一刻,我的心猛然一沉,腦子裡“嗡”的一聲,似炸藥爆開,整個人都不好了,我這是怎麼了?我不想起來的,我起來乾什麼呀?不好,是這聲音有鬼!是它在操控著我,似乎想操控著我去什麼地方!
不!我不能去,我的第一想法是跟黑爺爺求救,然而
這時我才發現,躺在我身旁的黑爺爺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我旁邊空蕩蕩的,隻剩下了一床翻開的被子。
斜眼再往旁邊看,我看到了刀疤,他背對著我睡著,再斜眼,胖子也睡著,與那陌生的姑娘湊得特近,再看,我目及範圍之內所有的人都睡著…
那笛聲不大,卻也不小,且響了有一會兒了,我聽見了,彆人不可能聽不見呀,為何他們都沒有醒來?難倒這聲音是單獨針對我來的?
這麼一想,我更慌了,我想喊,想把人給叫起來,不管是誰,可是,無論我怎麼使勁兒的想要喊叫,掙紮,都是徒勞,我張不開嘴巴,說不出話,並且,我的身體此時已經從大通鋪上爬了下來,穿上鞋往外頭走
去。
我轉不過身去,我看不見身後大炕上有沒有人看到我的行為,總之除了那笛聲之外,我沒有聽到其它任何的聲音,我徑直走向了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頭是一條短短的走廊,穿過走廊,我到了我們先前吃飯的廳裡,那裡的燈還亮著,那個頭上紮著臟辮的邋遢老頭還在喝酒,桌子上又多了幾個酒壇子。那個膀大
腰圓的掌櫃的,坐在櫃台裡頭打著瞌睡,看見我出來了,抬頭看了一眼。
我多麼希望他能叫我一聲,多麼希望他能夠發現我的異常,阻止我的腳步,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做,隻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頭,打起了盹來。那個邋遢老頭甚至從始至終頭都沒抬一下,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就這樣像是一個被操控著的機器人,出了客棧。
這事有蹊蹺呀,有人對我暗中出手了,我們低調再低調,可還是在來到惡人穀的頭一天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什麼人呢?他要用這聲音將我引到那兒去?是在我家桌子上留紙條讓我們到惡人穀來的那個人嗎?細想,似乎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們到了這裡。刀疤、胖子在沉睡著,顯然他是衝著我來的,難道是為了三十六魂?可是黑爺爺又去了哪裡?他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