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是第一種,如果他們隻是離異,刀疤此次就算出了意外,米兒還可以有個去處。
可結果偏偏是最不好的那一種,“她不在了。”刀疤說。那一年,米兒還不滿一歲,我答應她,幫她照顧好孩子跟他的母親。
聽到這裡,我才知道,刀疤的母親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米兒的外婆。刀疤重信義,尊亡妻之諾,一直在照顧她。
不過後麵我才知道,不僅母親不是刀疤的母親,就連米兒也不是刀疤的親生女兒。
說起妻女,刀疤打開了話匣子,像是一個背負著許多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跟我們說了許多有關他們的事情,我們也終於知道了刀疤曾經來這裡的原因,以及惡人穀的人,說刀疤長情是怎麼回事兒。
米兒的母親,是個那個叫小滿的姑娘,她與刀疤同在一個窮鄉僻壤,刀疤三歲死了爹,七歲死了娘,是個孤兒,小滿的身世是淒慘,她隻有一個收養她的老娘,老娘是個寡婦,丈夫早亡,唯一的一個兒子在十幾歲的時候也落水淹死了,她於是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收養了尚在繈褓中就被人丟棄了的小滿。
小滿和刀疤兩個命運淒慘的孩子,可能是惺惺相惜,小時候就能玩到一起,再大些的時候,倆人便暗暗的生出了情愫來。
兩個孩子的意思老娘怎麼會不懂,可她並不想讓小滿跟刀疤在一起,原因是刀疤太窮了,一個沒有家人的孩子,從小吃百家飯長大,住在父母留下的四處漏風的破房子裡,沒有家底,沒有田地,沒念過幾天書,也沒個正經的手藝,嫁給這樣的人,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刀疤理解老娘愛女心切,沒有怨恨老娘,而是默默的發誓,要好好的賺錢,等有了足夠的錢,有了給小滿幸福的資本,老娘自然就放心將小滿交給他了。
於是,刀疤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離開了家。
他在勞務市場買過工,在鞋長乾過流水線,在水果市場扛過大包,在夜市擺過地攤,一番輾轉,錢沒賺到,倒是認識了老鬼,獨眼,大龍等幾個搭檔,走上了一條違法犯忌的路。
那是一個以老鬼為首的團隊,乾著偷獵的行當,迫切想賺錢的刀疤加入了他們,從此,一幫人一起,常年遊走在邊境、深山老林,以及自然保護區內,追蹤、獵殺野生動物,這也使得刀疤練就了一手好槍法。
刀疤知道,這一行犯法,可又確實是個賺錢的行當,他心下想著,乾個幾年,賺了錢,回老家去起一排新房子,自己再去學個修車的手藝,一輩子雖不能說大富大貴,可也能與小滿衣食無憂的過活了。
而那時候的小滿,也去了城裡打工,她並不知道刀疤在乾什麼,隻是與他約好,等他娶她。
娶小滿這個信念支撐著刀疤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在保衛員的追捕下奔逃,在猛獸的反攻下血拚,他多少次受傷,多少次死裡逃生,那些他都不在乎,他最願意看到的事情就是當他把賺到的錢交給小滿時,小滿數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小心翼翼的將錢收好,與他一起憧憬未來時,那眼睛裡仿若有星星的樣子。
刀疤幻想中的未來充滿了愛與美好,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人這一生中,還充滿了太多的變數。有一天,與自己青梅竹馬、山盟海誓的小滿,忽然跟他說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