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頓了半秒才回過頭來,斂目橫眼,很有氣勢地蔑了眼身後那分外忐忑的三個人。
便在這時上課鈴響了,三人如蒙大赦紛紛奪路而逃。
覃蒔好笑問陸哲:“你想起來還有哪些詩是沒背過的嗎?”
陸哲瞥了她一眼。
覃蒔自接自話:“還沒有?那沒關係,我這還有很多彆的選擇。”得到10分的積分後,覃蒔這會兒是分外有乾勁。
於是,這放假前的倒數第二天,高一(五)的門口迎來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認人風波,此時很多人已經將覃蒔這個名字和覃蒔這個人對上號了。也算是半個校園風雲人物,所以同學們打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會特意豎起耳朵聽一聽,她和校霸陸同學究竟是怎麼相談甚歡的。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覃蒔說:“小花貓上學校,老師講課它睡覺。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你說可笑不可笑?!”
好家夥!
聽了一耳朵的大家紛紛捧臉經過。
怎麼感覺覃同學是在內涵陸同學呢?
再看一眼陸同學,好像眼神有殺氣?
病懨懨的覃同學,是真的很敢啊!
陸哲斂起雙眸,黑瞳幽深似有薄怒,但偏偏提起一口氣又莫名泄了下去。而後,他緩緩揚起唇,大約是被氣笑了:“你還挺多這種詩的。”真是萬萬沒想到。
覃蒔點頭:“朗朗上口容易記,這不挺適合你的。”
陸哲挑眉問她:“不是說是童詩嗎?”小屁孩的詩是怎麼適合他的?
覃蒔理所當然道:“是啊,幫你補點童真。”
這句明明帶著點調侃的話不知道是哪個點戳到了陸哲,他忽而眼神洶湧。片刻後,他主動做出了妥協:“不必了。背詩吧。還有,之前是你的問題問得不夠好,你問我有哪些是沒背過的,我既然都沒有背過,怎麼可能說得出來有哪些?”
覃蒔:“……”
邏輯縝密,覃蒔一時無言以對。
陸哲幫覃蒔攢過將近3000積分,按照一首詩10分來計算,他當時是差不多背了300首的。據陸哲所說應該都是唐詩,因為當時時間緊急,所以他也不可能挑難度更高的宋詞。
為了減少篩選消耗的時間,覃蒔直接把今後陸哲的背誦重點放在了宋詞上。
就這樣,雞血滿滿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
一放學,好姐妹張瑩瀅立馬問覃蒔走不走?
覃蒔搖頭揮手一氣嗬成,對張瑩瀅道:“我再幫他補一下功課。”
而她口中的那個他,正頓了筆,衝張瑩瀅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
張瑩瀅立馬識趣道:“好的,再見。”說完衝出了教室。
覃蒔一臉奇怪的看著張瑩瀅消失在了教室後門。怎麼跑這麼急?
“不會做。”陸哲冷颼颼開口。
覃蒔瞧了瞧陸哲最後那道題,指著圖形說:“這個題有更好的解法,你畫個輔助線……”
陸哲讓開了一點位置,將那練習冊往覃蒔的方向稍微推了推:“畫給我看。”
覃蒔默了默,拿了把尺子準備把陸哲的練習冊拿過來。陸哲卻一手按住了練習冊一角,不讓覃蒔拿走。“畫給我看。”他說。
覃蒔隻好拖了凳子過去,歪在陸哲的桌子上給他畫輔助線。邊畫輔助線,覃蒔邊認真講解:“因為已經畫出了ABD和ACD的軸對稱圖形,我們其實就應該考慮延長EB和FC兩條邊……”
覃蒔斜著身子,長長的馬尾斜垂下來,擦在了陸哲的手背上。
發絲微涼,從他的手背滾落,又懸垂下去。
大約是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她的頭發並不黑,而是呈現一種淺褐的顏色,但光澤很好,柔順亮澤,
陸哲漸漸聽不見覃蒔所說的話,他輕輕撫動覃蒔的馬尾,像撫過一把久未奏響的琴弦。
察覺陸哲在勾她的馬尾,覃蒔嘖了一聲:“你認真聽!我圖都快畫完了,你總不能讓我擦掉重畫一遍吧?”
陸哲微微揚起唇,看著斜趴在他桌麵的覃蒔,心裡頭突然升起了一種多年未曾有過的惡趣味。
畫完最後一根輔助線,覃蒔正要收工,猛地被傾身而來的陸哲覆住了頭肩。
陸哲是整個上半身壓下來的,可雖然壓了下來,但顯然卸了幾分力氣,不至於把病弱狀態的覃蒔壓垮,倒像是蒙頭蓋臉的覆了層不舒適的毯子。
“喂!”覃蒔氣得牙癢,猛一抬頭撞上了陸哲的下巴。
病弱狀態的她力氣並不大,但恰好讓剛想說話的陸哲咬破了舌尖,頓時一嘴血腥味。
反作用力,覃蒔的腦袋瓜子也很疼,於是抱著腦袋趴到了桌麵半天沒吭聲。
片刻後,陸哲遲疑問:“你乾嘛?”
見覃蒔不吭聲,陸哲便緩緩探頭看去,便在這時覃蒔猛地又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