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祈星見狀,沉默地跟著她往裡走去,從崖底進去,離gps定位的位置很遠很遠,但車子開不進來,隻能靠人往裡走。
搜救隊一批一批地進去。
林宜不跟大部隊,而是從非常艱險的直線捷徑往裡走,待到夜晚時,她身上已經全是泥跡,手上的傷口被葉子泥土糊得看不清血原本的顏色。
薑祈星一直跟在她身後。
兩人沒有說話,就是一路往裡走。
夜風襲來,冷意滲進骨子裡。
林宜打開手電筒,不聲不響地往前走,翻過一個坡時腳下一滑,人從上麵滾下來,石尖刮過她的臉頰,銳痛鑽進肉裡。
“林小姐!”
薑祈星根本來不及拉她,隻能急匆匆地往下跑,隻見林宜躺在地上,睜著一雙眼,臉上的鮮血慢慢淌下來,她伸手擦擦,掙紮著又從地上爬起來。
“你不能再往裡了,你的體力根本就不行,我會找到寒哥的!”
薑祈星上前擋住她。
林宜從地上撿起手電筒,抬眸淡淡地看他一眼,從他身邊繞過繼續往前走。
“林小姐!”
薑祈星追上去,再一次擋住她。
“他在等我們,你確定要浪費時間阻止我?”林宜平靜地問道。
“……”
薑祈星啞然,說不出話來。
林宜見狀便推開他往前,這條艱難的路走下來,她的腳踝處早已經崴得腫起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毫不在意,隻是堅定地往前。
多走一步,就多接近應寒年一點。
不知道有多久,遠方漆黑的天空慢慢翻出魚肚白,幽幽的亮光伴著濃重的霧氣照進山裡,空氣冷得能將人凍僵。
林宜的體力根本堅持不了,靠著什麼走下來她也不知道,仿佛有用不光的力量似的,她一直走、一直走,摔倒了爬起來,不知道渴,不知道餓……
從天亮找到天黑,再到天亮。
等找到應寒年以後,她非罵死他不可,他以後再敢玩極限運動就讓他跪鍵盤跪榴蓮,他不答應,她就拿自己的防狼匕首把他捅到答應為止。
陽光漸漸照下來,散了霧氣。
“定位就在這裡,可我們繞了這麼久,怎麼就找不到呢?”
薑祈星很是焦急,他們日夜趕路,走的是直線,完全無視裡邊的一些蛇蟲鼠蟻,被咬了都沒有停下來過,走得比搜救隊還稍快一些。
可在附近繞好幾個圈,卻始終看不到人。
“……”
林宜沒有說話,平靜地決定再走一圈。
忽然一陣陽光落下來,有什麼亮光刺進她眼裡,刺得她眼睛像被割了一刀那麼疼。
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再抬起頭往上望去,就望到一個黑色頭盔掛在高處石壁冒出來的樹梢上。視線移向彆處,隻見不遠處的石尖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雙腿垂下,一身已經辨不清顏色的翼裝,鮮血從那人身下緩緩滴淌下來,下麵被樹影半遮
的石壁上全是一道道的血……
血腥、刺目。
如果說林宜的平靜多多少少安撫到薑祈星,那這一刻,現實將他所有的僥幸都擊碎了。
“寒哥!”薑祈星喊得脖子上的青筋根根跳起來,他瘋狂地往前跑去,攀著難爬的石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寒哥,我接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