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認為被告有罪嗎?”
辨方律師問道。
牧夏汐坐在那裡,搖頭,辨方律師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檢控方站起來,“牧夏汐小姐,我這裡有幾個問題想問您,可能會讓您有所不適,請您見諒。”
“您問吧。”
牧夏汐聲音輕輕的,但並不慌。
“照屍檢報告來看,當時死者已經連中多處非致命槍傷,他是不是已經沒有了傷害他人的能力?”檢控方問道。
薑祈星眉頭擰得緊緊的。牧夏汐坐在那裡,半晌搖了搖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父親當時看起來很可怕,他不止要殺三叔,還要殺薑祈星,我替薑祈星擋了一刀,我勸他收手,勸他自首,他不
聽,他隻想殺人……”
“……”
全場寂靜。
“後來,他中了槍,人都跪下了,還想要去害體力不支的三叔,我就看到薑祈星給他補了一槍,他就再也沒動了。”牧夏汐說道,這證詞完全是偏向薑祈星的。
薑祈星站在被告席上,呆呆地看著她,胸口像是被巨石敲擊,震動得厲害。
“所以,你認為被告完全不是為了私仇,而是見義勇為?”檢控方問。
“是。”牧夏汐點頭。
“那你也相信,死者曾殺害被告父母的事實?”檢控方又問。
“這是我父親臨死前親口承認的,他是殺了人。”牧夏汐又回答。檢控方走到證人席前麵,看著她問道,“牧夏汐小姐,請問您和您父親的關係怎麼樣?相處還融洽嗎?他對你好嗎?他有儘一個父親的義務嗎?他在你眼裡是一個十惡不赦
的殺人魔?他落到這樣的地步,你是不是認為他罪有應得,所以你才能鎮定地坐在這裡去維護一個殺父仇人?”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牧夏汐明顯有些招架不住,眼眶紅了,整個人都在戰栗。
“你問夠了沒有?”
薑祈星再一次情緒失控地吼出來,他瞪向牧夏汐,“我不用你在這裡,你給我走!給我走啊!”
“我靠,這什麼檢控方!”
牧羨光聽著來了火,卻又不能如何,法庭出現這樣的盤問並不少見。
林宜擔憂地望著牧夏汐,自從牧華康死後,牧夏汐的心就被璀璨得四零八碎,哪還禁得住這樣的盤問。
牧夏汐坐在證人席上,極力地收斂著情緒,但顫抖無法控製,眼淚淌到唇角才發覺苦澀。她沒有走,許久,她在所有人的視線下站起來,看向檢控方道,“我父親常年醉心於畫畫,但我知道他還是關心我們兄妹的,我每次想要什麼他都給我,他會很溫和地和我
聊天,他也會下廚給我做菜,不管我怎麼鬨他,他永遠都會笑眯眯地看著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溫和慈愛的父親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
檢控方沉默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可是我父親確實做錯了事,他殺了人,他還不停止地想繼續害人。”牧夏汐看向檢控方,“您問我,是不是和父親不和,是不是討厭他才坐在這裡為被告辨護,我告訴您,
不是。”
“……”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她。“我和薑祈星,他是受害者的兒子,我是殺人凶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