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進階這件事,陸墨向來不怎麼上心。
這可讓係統操碎了心,它從未見過這麼鹹魚宿主。
從前那些宿主,哪個不是誌向高遠,臥薪嘗膽?
係統對某一位宿主至今還記憶猶新。那是一個修真世界,那位宿主七歲煉氣,九歲築基,一過十八就麻利地結了金丹,然後就馬不停蹄地五十年元嬰,八十年化神,一百年就破碎虛空飛升去了——
係統在一百年裡跟那位宿主一共就說了三句話。
您好,我是您係統。
這是您任務列表和攻略指南。
恭喜宿主飛升。
……
這要換了陸墨,估計到老死都不一定能走出新手村。
對此陸墨表示了反對意見:“希望你能正視一下,我在兩個月內一躍成為高貴A級雄蟲這件事。”
“好棒棒哦——”係統拉長了聲音,假如它是個人,現在一定垮著一張批臉,“你知道在A級之上還有多少級嗎!!”
陸墨老神在在道:“說來聽聽。”
係統一個個數道:“A級上去是S級,S級你以為就到頂啦?還有SS級,SSS級,天哪,光是想想我都要崩潰啦!”
“你這是本末倒置。”陸墨嘖舌道:“SSS級又有什麼用,還會扣我渣渣值。”
“可是進階有大禮包哦。”係統幽幽道:“你都不好奇嗎?以你那種氪命抽卡氣勢,一定能抽出很好東西哦。”
陸墨:“……”
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絲心動。
係統趁機攛掇道:“心動不如心動,現在就有一個絕佳機會擺在我們麵前!!”
它聲音是如此慷慨激昂,與此同時,更加慷慨激昂背景音樂在陸墨腦海裡揚起——
陸墨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什麼機會?”
“刺、殺、母、蟲!”
陸墨:“……”
閉嘴吧你。
係統不滿地嚷嚷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警告你啊,你想接近母蟲就隻有這一次機會,錯過這一次就再也沒有啦!”
陸墨恍然大悟。
雖然係統一向聒噪,但很少像今天一樣,從一大早開始就不停地比比叨比比叨,吵得他頭都要暈了。
原來目在這。
陸墨敷衍道:“好好好,我會考慮您意見,現在您就讓我好好地看一下現場吧。”
係統聽了,頓時開心地“嘿嘿”了一聲:“你終於想通啦。”
“嗯嗯嗯對對對是是。”
陸墨坐在看台上,蟲族不愧是一個簡單粗暴至極種族,就連最重要降恩儀式,都是如此地不做作。
勝者隻有一個,而規則非常簡單。
誰能在競技場裡站到最後,誰就是勝者。
沒有先後順序,是純粹車輪戰。
在車輪戰裡,越早上去越是吃虧。但從開始到現在過去了一個早上,場內氣氛一直很是火熱,不斷地有挑戰者上台,不斷地有失敗者被踢出場。
畢竟這也是一個展示自己機會呢!萬一就吸引到某隻高等雄蟲了呢?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嘛。
很多雌蟲都是抱著這樣想法,才來參加降恩儀式。
陸墨環顧四周,這是一個類似於古羅馬鬥獸場環形競技場,但可以容納數十萬觀眾。
其他座位都是露天,但陸墨所在這一塊區域,是為高等雄蟲特供。堅硬玻璃圍成一個小小空間,隔絕了外麵沸反盈天歡呼聲。
不時有雌蟲,在歡呼間隙中,偷偷轉過頭,用良好視力窺視著這一片。
黑發綠眸雄蟲麵容冷淡,他坐在長椅上,修長雙腿交疊,手執一個素白杯子,杯中熱氣嫋嫋。
喝一口。
雄蟲不動聲色地把杯子放在了一邊桌子上,眉頭都皺起來了。
看起來是很不喜歡樣子。
就在這時,場內歡呼聲忽然抬高了不止一個高度,尖叫聲幾乎要將競技場都掀翻了!
一個高挑身影出現在場內。
他穿著黑色軍服,手上戴著白色手套,標誌性銀發和紅眸在一瞬間就表明了他身份——
第三軍團軍團長。
淩。
“臥槽!今年居然能看到他!我是在做夢嗎不是吧?”
“什麼……他不是出了名注孤生嗎?!”
“你丫是村裡剛通網嗎?他都結婚那麼久了!”
在全場歡呼聲中,銀發雌蟲轉頭看向某一個方向,緩緩摘下軍帽,倒扣在了胸膛上。
他微微俯身,行了一個禮,這是蟲族裡最古老,也是最崇高禮節。
將一切勝利獻給您。
將一切愛意獻給您。
我將為您而戰。
當他做出這個動作時,場內聲浪簡直就像洶湧波濤,一波接著一波,一波更比一波高,一層層覆壓而來,把人都衝暈了。
但在場觀眾裡,但凡是熟識淩,不僅沒有尖叫,反而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嗯?
見鬼了!你居然是這種雌蟲!
玻璃房間,黑發雄蟲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耳朵,被淡粉色染透了。那雙綠眸閃閃爍爍,飄忽不定。
他又拿起了那杯冒著熱氣瓷杯,一口接一口地喝著。
但他動作透著一股子僵硬味道,就好像是為了掩飾內心波動一般,連他自己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哩。
……
淩直起身,將軍帽重新戴上,這才看向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