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眼熟……
對方輕輕喘著氣,儘管他是一隻B級雌蟲,但從方才戰鬥中可以看出,他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甚至將許多A級雌蟲都打敗了。
“我聽說你很厲害,能和你戰鬥真是太好了。”雌蟲眼睛裡爆發出一陣光芒:“我名喚灰羽,在此向你挑戰!”
淩還是沒想起來,這股眼熟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從腰後抽出細長刀,頷首道:“淩。”
“不過你也不用太記著,”淩笑眯眯道,“我作惡多端,被人罵多了總打噴嚏,所以不太愛報名字。”
雪亮刀鋒在日光下泛出一道冷光——
——
場內漂浮著無數球型攝像機,將這一道冷光播向了整個蟲族,隻要是能接受到信號地方,都能看到。
當然包括那端坐於寶座之上,屹立於蟲族頂點,最尊貴蟲皇陛下。
他站在一扇緊閉石門前,臉色十分難看。
假如可以,他真不想來這個地方……
“陛下……”
蟲皇閉上眼,深深歎了一口氣:“你們都退下吧。”
“是。”
直到身邊所有隨從都離開了,蟲皇這才伸出手,用力地推開了這扇厚重石門。
隨著沉悶開門聲,石門敞開了一道縫隙。
濃鬱霧氣從縫隙中,翻卷著傾斜而出,這霧氣挾裹著甜蜜芬芳,足以讓每一隻蟲族都心神搖曳。
蟲皇臉色卻更加難看了,他將石門推開,裡麵一切都出現在眼前。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在地上投射出斑斕五彩光芒。
一尊巨大白色石像立於正中央,足有七八米高。石像有著絕美容顏,眼睛微闔,神情是那樣地聖潔,又是那樣地悲憫。
這是蟲族母蟲雕像,他愛著每一隻蟲族。
在神像麵前,有一個十分巨大浴池,那濃鬱霧氣,就是從這裡溢散出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霧氣中有一個纖弱身影。
蟲皇關上門,他緩步來到浴池邊,單膝跪下。
“至高無上大人,不知您喚我來,所為何事?”
嘩啦——
嘩啦——
隨著水流聲,那個影影綽綽身影撥開霧氣,越發清晰起來。
“我親愛蟲皇大人啊……”
空靈聲音回蕩著,每一個聽到人都會為之落淚。
一隻纖細美麗手探出霧氣,瑩潤水滴從那白皙嬌嫩皮膚上落下,在地上砸出小小水花。
這隻宛如藝術品般手,輕輕搭在了蟲皇肩膀上。
蟲皇臉難以忍受地扭曲了一瞬,仿佛被什麼惡心至極東西纏上了一般。
從霧氣中,一張和雕像一模一樣臉出現在蟲皇麵前,但這張臉上非但沒有一絲聖潔氣息,反而充滿了最令人作嘔貪念。
他裂開嘴,聲音充滿了抑製不住欲、望。
“三年了,我好久沒有嘗到高等雄蟲滋味了。”
母蟲歪著腦袋,幅度大得可怕,好似扭斷了脖子一樣,那雙美麗至極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蟲皇:“我好餓啊,我親愛小朱彼安,你看啊……”
他微微一動手臂,那美麗手臂隻不過離開了浴池一會兒,就不複先前瑩潤,仿佛年久失修石像一般,裂出了一道道痕跡。
“我需要新鮮血肉,否則我會被抽乾。”
蟲皇閉了閉眼,低聲道:“請您忍耐一下,A級雄蟲不是那麼容易得到。”
“關我什麼事!!!”
母蟲嘶吼出聲,他麵容因為憤怒而扭曲了:“我已經做到了我承諾,你——隻要你活著,你永遠都會是我唯一承認蟲皇,我做到了!而你呢?你連一隻雄蟲都弄不到,還要我每年都降恩給那些下等蟲子!”
他情緒在短短一瞬間,就能變得極度狂躁。
但也隻在一瞬間,就會變成另一副模樣。
“我要求也不高嘛……”母蟲撅著嘴,委委屈屈道:“現在那個競技場裡,不是有大把大把雄蟲嗎?隨便抓一隻來就可以了。”
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仿佛一個鏡子般,逐漸映照出了競技場情況。
“看嘛,這裡明明有這麼多雄蟲……咦?”
鏡子裡,一隻黑發綠眸雄蟲吸引了母蟲注意。他看著看著,眼睛逐漸睜大,眼底一點點滲出血腥欲、望來:“唔……這一隻……”
“這隻不行!!”蟲皇下意識喊出了聲。
“……”
母蟲緩緩轉過頭,眯起眼睛道:“你說什麼?”
蟲皇抿起了嘴。
隻有陸墨不行。
他能進階全部希望,都在那隻克萊因蟲身上,假如陸墨死了,那隻克萊因蟲也會因為血契作用,在一瞬間死掉!
崩潰淩才有用,死掉克萊因蟲,就斷絕了他一切希望。
“請您,換一隻雄蟲吧。”
母蟲惡狠狠地盯著蟲皇,那執拗模樣,如同得不到想要東西幼童,毫不掩飾他憤怒。
就在蟲皇以為,母蟲一定會發火時候,母蟲卻忽然笑了出來。
“好吧,我答應你。”
“但門外那隻雄蟲,就當做替代品吧,好不好?”
蟲皇垂下眸道:“好。”
渾濁眼睛裡,閃過一絲凶光。
蟲皇推開門,臉上露出了和藹微笑,道:“宋簡書,你怎麼來了。”
黑發黑眼雄蟲連忙站了起來。
和從前相比,他憔悴了不少,看起來狼狽得很,完全不像一隻A級雄蟲。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