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餘知魚和周元奕遇上時,剛下課的孟雲驍也和在寧大閒逛的餘嘉許餘彭澤迎麵遇上了。
孟雲驍這幾天都挺煩他宿舍裡那幾人,就沒在宿舍住,上課下課也都是獨自一人。
誰知道剛走教學樓沒多遠,就碰到了餘嘉許和餘彭澤,路上學生很多,摩肩擦踵的人頭攢動,本來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在意,直到越走越近,近到避都避不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竟然沒有看錯。
真的是餘彭澤和餘嘉許。
一看到這兩個人,孟雲驍就想起了他在酒吧的失態,想起了回家之後父親毫不留情的教訓,以及餘知魚連續兩次的拒絕。
他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走。
但是這是往學校食堂和宿舍的方向,又正好是中午放學的時候,所有人都一股腦的往一個方向走,孟雲驍夾在裡麵想躲過餘嘉許和餘彭澤的視線往回走還真的很難。
而且,餘嘉許和餘彭澤明顯已經看到他了。
孟雲驍站在原地,“許哥,澤哥。”
餘嘉許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孟雲驍,他隻見過孟雲驍兩麵,一次是在酒吧包廂裡他失戀了喝醉酒之後渾渾噩噩撒酒瘋,一次是他爸帶著他來酒店給他道歉。
總而言之沒什麼好印象。
但是剛才那一瞬間,他想起了餘彭澤說在孟雲驍的手機裡看到了餘知魚那段視頻,再加上資料裡也說過孟雲驍上大學之前都一直喜歡餘知魚,就忍不住來了點興趣。
餘嘉許點了點頭,比起當時在酒吧的輕慢態度,算是和顏悅色:“雲驍是吧,沒想到這麼巧在寧大碰到你,你這是打算去哪?”
孟雲驍:“我下午沒課了,現在準備回去。”
餘嘉許眉梢一動:“下午沒課了?”
孟雲驍遲疑:“沒課。”
“那剛好,我們倆正好準備逛一下寧大,順便在附近吃個飯,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
孟雲驍哪裡願意,但是他再傲氣也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好。”嘴裡答應著,孟雲驍的目光卻忍不住投向餘彭澤,雖然隻見過兩麵,但是他也知道餘嘉許和餘彭澤之間誰更能拍板,而且餘彭澤顯然不是一個喜歡和陌生人同路的,隻要他拒絕,他就能走了。
餘彭澤注意到孟雲驍的視線,但眉眼都沒動一下,他不知道餘嘉許又是玩哪一出,但是他也沒興趣知道,更不會乾涉他。
餘嘉許一看孟雲驍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眯眯道:“聽說你們食堂不錯,要不我們就去食堂吃飯吧。”
孟雲驍勉強笑了笑:“好。”
三人還未抬腿,就又來了個迎麵相撞。
周元奕麵色驚喜,幾乎是喜出望外,扒開人群快步走來。
“許少澤少,好巧啊,你們也在寧大?”
餘嘉許似笑非笑:“在這裡碰到你是挺巧。”
周元奕最怕的就是餘嘉許這似笑非笑的表情。
之前他在酒店走廊堵住餘嘉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笑著,問他:
“我倒是不知道周少在工作日的早上有逛人家酒店走廊的習慣。”
當時走廊上還有來給餘嘉許送餐的酒店經理,以及餘嘉許的幾個朋友。
聽到他這話,那些人不是憋著不敢笑,就是直接笑了出來。
周元奕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當時他就想轉身就走,但是他更清楚如果轉身就走就是坐實了他故意來賭餘嘉許的事實。
所以他強自鎮定道:“我昨天應酬太晚直接就在酒店睡了,恰好今天上午有個會議取消了,就起來得晚了些。”
他這話剛落,就聽旁邊一人問:“老許,你這可不地道啊,說好了一層樓都給兄弟們包下來了,怎麼還多了間房?”
說話那人似乎是在調侃餘嘉許,但是在場誰聽不出來他嘲諷的是誰,孟雲驍自然也聽出來了。
他再也忍耐不住,漲紅了臉,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那天的恥辱一直在他心頭沒有散去,今天在聽到餘嘉許同樣語氣的話,人就不自覺僵了起來。
直到一個擦肩而過不小心撞到他的學生將他撞得清醒過來,他控製住臉部肌肉,露出一個笑來:“我今天是來看我弟弟的,他家餘知魚,也在寧大上學。”
他本來十分緊張,覺得餘嘉許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用之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拆穿他,沒想到餘嘉許竟然收了漫不經心的笑,顯出幾分認真來。
“餘知魚?你弟弟?”
周元奕以為他是對這個姓氏感興趣,立刻道:“是我表弟,也姓餘。”
餘嘉許目光掃過他僵硬的笑臉:“周少工作這麼忙還抽空來看表弟,相比和表弟感情不錯吧。”
周元奕聽到最後幾個字就生理性不舒服,但是想到傳聞中餘家兄弟幾個關係都很好,而且玩得比較好的幾個朋友似乎都是家庭和睦的,就再次擠出了笑臉。
“對啊,我表弟從小就放在我們家養大的,我們關係很好。”怕餘嘉許和餘彭澤不相信,他還來連忙
補充道:“我今天過來找他,就是告訴他這幾天讓他回去一趟,順便看看他最近過得怎麼樣的。”
就差直接說我真的不是故意來堵你們的了。
餘嘉許本來還想看看周元奕能瞎編到什麼程度,就聽到孟雲驍嗤笑了一聲。
他好奇扭頭:“你笑什麼?”
周元奕則是麵色微變,他知道孟雲驍和餘知魚的關係不錯,兩人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之前高中的時候,孟雲驍好像還為了他打過架。
現在孟雲驍這麼一笑,聽著就不懷好意,更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
果然,孟雲驍毫不掩飾地譏誚道:“我倒是不知道周少和餘知魚關係這麼好了?之前你最愛做的事情,不是雇人在校門口堵住他讓他趕不上家裡的車,走路回家挨訓嗎?”
周元奕還沒解釋,餘嘉許眼底就冷了下來。
周元奕發現這一點,立刻惱怒地反駁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這麼做過?”
孟家和周家雖說相差無幾,但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周氏集團繼承人了,孟雲驍卻隻是一個外麵不知道有幾個私生子弟弟妹妹的連繼承人都算不上的孟家少爺,他沒什麼可忌憚的。
這樣想著,話語間也帶出幾分疾聲厲色。
孟雲驍平時也是囂張的主,他知道餘嘉許和餘彭澤不能得罪,但也不至於諂媚,對於周元奕就更加不屑了,他根本不在乎得不得罪他。
他冷笑道:“你不記得的事情,我當時打的那幾個人卻記得聽清楚的,要不要我現在一個電話打過去問問?”
周元奕麵色不變,“我沒做過就沒做過,你問那幾個人也好,問餘知魚本人也好,我都沒做過。”
見周元奕這副死不認賬的模樣,孟雲驍眼底忍不住湧起了火氣,表情除了譏誚還多了幾分不屑:“周元奕,我可從沒見過比你和你們周家還不要臉的。”
他是不喜歡餘知魚了,餘知魚也確實拒絕了他兩次,但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多了,並不會讓他厭惡餘知魚,更與他討厭周元奕以及周家人沒什麼關係。
周家對餘知魚好不好,這麼多年來雖然餘知魚從來沒說過但是他也知道一些。
不說周元奕之前做過的那些被他撞見了的混蛋事,就比如前幾天邀請了餘嘉許他爸的那場宴會,周家人全部都在,卻唯獨少了餘知魚,這就足夠看出餘知魚在周家人心裡的地位了。
而且,他還記得有人問起周老爺子壽宴那天歹徒闖進房間搶.劫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周家人渾不在意,甚至有幾分嫌棄餘知魚多事的態度,彆說是他,就連他性格冷淡的母親,回去之後都忍不住說了一句周家對餘知魚這件事的處理態度不妥當。
這樣一家人,任誰知道得多些都不會喜歡。
周元奕卻覺得孟雲驍這就是狗拿耗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一定要在餘家人麵前找他的麻煩。
他麵色鐵青:“孟雲驍,你彆以為你是孟家人就可以隨意汙蔑我們周家,餘知魚雖然不姓周,但也是我表弟,也是我爺爺的外孫,我們怎麼可能對他不好,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他告訴你的?或者是你住在我們家看到了?”
孟雲驍看到周元奕變了臉色,就知道他是著急了,也知道他是為什麼著急。
雖然不知道周元奕是在到底哪裡打聽到餘嘉許他們在寧大的,但是周家之前和眾升的合作因為宴會一直沒有音訊,現在想和餘家合作的心情特彆迫切他是知道的。
孟雲驍冷笑一聲,也不管周元奕說什麼,直接扯了他的遮羞布:“你和周家對餘知魚好不好這點你不承認我也沒辦法證明,但是你來寧大的目的,我倒是不太需要證明,顯而易見。”
孟雲驍臉色青轉白,他之前就聽說孟雲驍是個混不吝的,但是之前他見過幾次,都是孟雲驍和餘知魚在一起的時候,看著沒什麼攻擊性,都讓人懷疑他之前派去的那幾個人是不是孟雲驍打的。
現在他確定了,孟雲驍真的就是個沒腦子的瘋子,隻要他自己高興,隨便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餘嘉許和餘彭澤,前者抱胸看著他倆所有所思,後者依舊是不動如山的表情,他心裡一咯噔,知道如果這件事不解釋好了,就和他酒店走廊上堵餘嘉許一樣要被坐實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是來找餘知魚的,碰巧遇到了你們。”
孟雲驍:“餘知魚今天上午的課都在南校區的三教,這裡是北校區一教,你從南門進去可以直接找他,從北門去南門也不用走到一教來,你的碰巧就是多三千米鍛煉身體?”
餘嘉許沒忍住噴笑出聲。
六道目光同時落在身上,他靠在餘彭澤身上捂著肚子擺手:“彆管我,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餘彭澤毫不留情將他推開,餘嘉許站穩之後,依舊笑容滿麵,他也不說話,隻是望著周元奕,像是在提醒該他說話了。
周元奕鼻孔翕張半晌也沒說出話來,他確實是繞了路過來的,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孟雲驍冷笑:“怎麼?鍛煉太累了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