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天師家。
等了整整一晚, 兩個徒弟和一個師妹,隻有小徒弟回來了。
鄂天師的小徒弟今年才十九歲,比鄂天師的女兒鄂雪晴還小, 更是青山門中入門最晚修行時間最短的一個, 但是天資卓然, 小小年紀剛上大學,就已經是地級天師。常常有人說吃天師這碗飯最看天分, 有些人十年刻苦, 比不上天資高的三月修行。
鄂天師的小徒弟沈然顯然就是那個天資高的,鄂天師好幾次對自己的大徒弟師弟師妹誇獎他,說他有希望在三十歲之前成為天級大師。這是對小徒弟天賦的極高可定。
至於下一任青山門的衣缽傳人,原本是定的小師妹,畢竟大徒弟天分不足, 雖然勤勤懇懇的修行, 可惜天資有限, 止步玄級。自從小師弟入門後,展現了常人沒有的天分, 鄂天師當即動了換繼承人的心思,這就是為何小師妹突然要自立門派的緣故。她有野心,不願意和小輩爭,隻能如此。
至於冷步棱, 他秉持著不想收徒的態度, 自然就排除在繼承人行列之外。
連弟子都不願意帶的人, 如何能撐得起門派。
鄂天師對沈然抱有極高的期望, 所以看管的也嚴厲,彆說給人換命,就算是稍微對他人命格動點手腳這種容易被反噬的事情都不會允許他碰,沈然還未出師,一切行為都在鄂天師的眼皮底下,要說最不擔心的人,就是沈然。
這次叫他回來,主要是問問他的修行進度如何,沈然才剛剛開始獨立接單子,過幾日到師父麵前報到是常事,突然接到信息要回去都沒多想什麼,等看到師父難得陰沉的表情後才發覺不對勁。
“師父?”沈然問道,“出事了嗎?”
鄂天師點頭,對沈然招招手:“最近修行的可還好?沒出現什麼問題吧?”
沈然笑了笑:“沒有。挺順利的,隻是覺得關係親近的人的麵相果然難以測算。”
鄂天師:“哦?”
“和我同宿舍的李毅逸與我關係很好,我從他的麵相上看出他即將有災禍,可是我如何測算,都不知道他何時在何地出事。明明上次我為一路人算命,知他在三個時辰後有一場大難,讓他不要回家。可惜他沒信,當天晚上就被人在家中殺害。”說完歎了口氣,“他若是信我還可免除一死。”
鄂天師眉頭微皺:“你可辨清是災禍還是死劫?”
沈然反問:“有什麼差彆?”
鄂天師說道:“災禍分兩種,人為和意外。前者助其避免,天師可有功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後者天災,提醒即可,為上天賜下的考驗,躲與不躲,看他本人選擇,我等天師哪怕泄露一點天機,也無功無過。但如果不是災禍而是死劫,那就是命格如此,生死簿上記了他的名,記住,和閻王爺搶人絕不可為。”
沈然點頭:“如何辨彆?”
“氣不同。”鄂天師說道,“小然,你就是經驗不足,天資足夠,多看看就明白了。你的那雙眼睛與其他陰陽眼不同,可以看到比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東西。善用你那雙眼睛。”
“是,師父。”
鄂天師繼續說道:“既然你提到了看相,不如看看師父我,能瞧出什麼來嗎?”
沈然點頭,就真的用他那雙眼睛仔細瞧著鄂天師,看著看著,他臉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見自家小徒弟眼神不對,鄂天師問道:“怎麼?”
“您……您今天是遇到了啥?”沈然駭然道,“師父,您身上有著一點若有若無的氣,像是陰氣,卻比普通的陰氣更加霸道。但是……瞧著卻不會對人有害?”
鄂天師表情一僵,想到了什麼,問道:“與睚眥比如何?”
沈然想了想:“感覺不一樣,但是氣的流動方式很相似。”
鄂天師吸了一口冷氣,咳嗽了兩聲,擺擺手道:“罷了,彆看了。”
沈然恩了一聲,耐不住好奇心的渴求,問道:“您遇到了誰?”
“遇到了誰?”鄂天師無奈道,“可能是哪個閒不住,在人間溜達的散仙吧。”也或許是個喜歡管閒事的鬼仙。
說完,就將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又講了一遍。沈然驚訝的瞪圓眼睛,他隻見過一次睚眥,而睚眥與其說是神仙,不如說是妖獸,他很想和師父說的那兩人見一次麵。
“說起來,你知道你師兄在哪裡嗎?”鄂天師問道,“今日到現在都沒消息。”
沈然歪了歪頭:“師兄已經出師了,而且師兄沒有本事做這種事,最近兩年除了年節日來以外從不露麵,您懷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