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纓安安靜靜地跪坐在莊襲斜後方一些的位置,國主那個位置時不時飄來目光,她全當做不知道。
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樣,這個當媽的簡直腦子有毛病,這麼對待有繼承權的女兒,人被丟到那麼冷的森林裡去,也沒做什麼,還讓自己的妹妹把這個女兒當成殺人工具在使用。
這種種騷操作,即便隻是一個副本的設定劇情,也挺讓人無語的。
她也能察覺到有另一道陰冷的目光來自於對麵那位公主。
左纓麵不改色,她腰間配了小刀,上麵也抹了毒藥,但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動手。
她看向莊襲的後背,少年的後背挺直而單薄,她當然是不想下手的,但至今還不知道任務失敗的懲罰是什麼,這是她猶豫的點。
酒過三巡,外麵突然吵鬨起來,還傳來了打鬥聲,然後有人來報,叛軍打進來了。
國主震怒而起,派遣將士去禦敵。
忽然她晃了下,不支地倚在桌案上,大驚失色:“怎麼會,我怎麼會沒有力氣了?”
馬亞公主甜美一笑站了起來:“姐姐,你當了這麼久的國主,也該輪到我了吧,你又沒有女兒,反正遲早要讓位給我,早點給我大家都好,偏偏你不肯,我也是被逼走這條路的。”
她一揮手,她帶來的侍衛就衝向國主身邊的護衛,兩邊人馬在大殿內打了起來。
國主咬牙切齒道:“我還有兒子,國主有後代的情況下,你篡奪國主之位,神不會承認你的。”
馬亞公主笑了:“那就讓他死好了。”她斜眼掃向左纓,沒有說話,但計劃中,她隻需要一個眼神,左纓就該立刻拔刀殺死莊襲。
可是左纓沒有動。
馬亞公主眼神變冷,但並沒有特彆生氣,她本來就不會隻準備一把刀。
在左纓沒動作之後,他們身後冒出來兩個女侍,凶狠地朝莊襲砍去。
莊襲拔出了自己身邊象征著身份的佩劍,果斷迎擊。
馬亞公主皺眉,這個窩囊廢什麼時候武力值這麼高了?
不過她的人多,很快就把莊襲給纏住了,並且還擊殺了國主這邊的人,她衝了過去,抓住國主的手要拔戒指,國主緊緊攥著拳,馬亞公主對一旁的國父喊道:“快幫忙啊!”
國父聞言上前,拔出了一把刀,確實一刀捅進了馬亞公主的心窩。
馬亞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國父那張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我倒戈了。”
國主也從慢死不活的狀態恢複正常,她根本沒有中毒,和國父站在一起,對垂死的親妹妹笑道:“他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你以為你可以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事實上,你才是最蠢的。”
她挽著國父的手臂,露出少女般嬌美的笑容。
國父隻覺得雞皮疙瘩快掉了一身。
這女人一把年紀了還裝嫩,也不嫌油膩。
是的,這位國父實際上也是一個玩家,也是前天進入的副本。他的任務是幫助國主包住國主的位置,鏟除一切想要對她不利的人,仗著這個身份知道馬亞公主的所有計劃,他反水得特彆容易,到現在這個任務也快完成了吧?
想到即將到手的那什麼技能,他十分期待。
一直靜靜地目睹一切的秦翰皺起眉,從那“國父”過於生動的表情上,他看出了端倪,這竟然是個玩家,而且顯然會破壞他的計劃。
他拿出了進副本以後做的一把弩,冷不丁一箭射出。
沒有人提防他,“國父”玩家隻覺得胸口一疼,一支短箭已經紮在了他胸口上。
“你、你……”他指著秦翰,慢慢倒了下去。
國主臉色大變,這次是真的變了,轉身想逃,秦翰向她射了一箭,射中了她的小腿,國主慘叫倒地,秦翰按住了她的手,轉頭對左纓道:“快過來。”
左纓手上功夫不行,在莊襲開始打鬥的時候就躲到了角落,然後從頭到尾看了一出好戲。
這一次次的反轉,也是厲害了。
她走到國主麵前,國主震驚又哀求地看著她,震驚是沒想到她在今天這場宮變中竟然能充當螳螂捕蟬的角色,哀求是想求她放過自己,並且這哀求中還夾雜著慈愛之類的複雜情緒,企圖以情動人。
“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啊。”
左纓挑了挑眉:“是嗎?”她蹲下去,很順利地從她的右手中指上摘下了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很華麗,整體是一個王冠的造型,王冠上還有一顆愛心。
在“國父”死後,那顆愛心便從紅色黯淡了下去,再無光彩,而戒指從國主的手上脫離之後,連那金黃色璀璨耀眼的王冠也黯淡了下去。
秦翰說:“把戒指戴在中指上,然後再摘下來給我。”
左纓抬頭:“為什麼?”
秦翰眯眼,伸手抓她:“聽話。”
左纓迅速後退兩步,將戒指背到身後,笑了:“我不聽話會怎麼樣呢?你的任務失敗,會有什麼懲罰?”
秦翰臉色變了,跟著站起來:“你是玩家?”
但很快他神情就緩和了下來:“你早說啊,我們可以合作互惠,你的任務是什麼,我也可以幫你的。”
他朝左纓走了一步,一把劍立即從身後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一把清越而有力的少年聲說道:“彆動。”
是莊襲解決掉其他所有人後過來了。
莊襲看了眼已經死透了的馬亞公主和國父,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的任務目標,被彆人乾掉了。
不過饒是他也想不到,國父的皮子下麵竟然是一個玩家,還出手殺了馬亞公主。
這個玩家昨晚上還私會了馬亞公主,讓他聽到了不少無聊且有顏色的廢料,為了任務也是夠拚了。
秦翰心中一沉,這也是個玩家。
而且對方兩人顯然是一夥的。
二對一,他沒有勝算。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動作,冷靜地道:“我隻要那個戒指,我們沒必要針鋒相對吧,大家都是玩家,也不容易。”
左纓道:“不好意思,我們也要這個戒指。”
秦翰無奈地搖了搖頭:“那真是太遺憾了。”
莊襲眯起眼,忽然心頭閃現強烈的不祥的預感,就見秦翰對左纓抬起了手。
他想也不想,揮動手裡的騎士劍一劍斬了下去。
下一刻,秦翰血濺當場,右臂掉了下來,袖子裡掉出一把袖珍的弩機,而左纓幾乎是同時倒地,胸口紮著一根短箭。
莊襲趕緊三步並作一步奔到她身邊。
左纓捂著胸口直抽氣,臉上汗珠迅速滾了下來,臉色慘白到底。
媽的,神經病啊!說動手就動手!
莊襲扶起她:“你……”
左纓隻感覺眼前迅速黑下去,身體的知覺在流失,死過一次的她知道這是什麼感受。
準確地說,她其實死過不止一次,前世她也闖過不少副本,在副本裡死去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她喘著氣,說出來的話隻剩下氣聲了:“行了,我先走了,你他媽……給我通關!”
她糾結了那麼久都沒動手殺他,到最後還被人給弄死了,他一定要通關,不然簡直對不起她!
她都不知道任務失敗的懲罰是什麼!
她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把戒指塞到了他手上。
“左!左……”莊襲喊了兩聲,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因為他懷裡的人已經沒動靜了,那隻握著戒指的手也從他手中無力滑落,帶著戒指咕嚕嚕地滾了出去。
大殿裡安安靜靜,莊襲有一瞬間甚至都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
那種感覺仿佛眩暈,又仿若神經被抽離,明明踩在地上,卻感覺整個人都在飄。遲滯了那麼兩秒,他才又重新聽到秦翰因劇痛而喘息的聲音,聽到戒指在地上叮叮滾動的聲音,聽到血脈在鼓膜裡躁動的聲響。
他續上了呼吸,又輕又長的,慢慢放下了懷裡的這具屍體,沉默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撿起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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