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稱是左纓的大學同學的人就是那個高挑女生,她叫做朱瑩,經過一番打聽得知左纓目前落腳在這邊魚塘。
主要是莊襲比較出名,末世前就是當地自主創業的才俊,末世後還曾被邀請加入自救營地,這人長得好是眾所周知的,打一開始就有人議論以莊襲的相貌,能得個什麼等級的顏值評定。
然後沈怡的繼姐因為她的原因沒有加入自救營地,反而跟著莊襲去了他的魚塘,這事也不算什麼秘密,朱瑩打聽了一番便都問出來了,甚至還知道了左纓改了姓,特彆討厭彆人繼續叫她沈纓。
這些天她的那個團體正在加緊物色換臉目標,看到許多人都向那些有話語權的玩家送上名單來討好他們,朱瑩也有些坐不住了,便想來魚塘探一探。
莊襲見了她:“你是左纓的同學?”
“是的,我叫朱瑩,她,她還在遊戲了嗎?”朱瑩試探著問。
“嗯。”
朱瑩:“真是努力啊。”朱瑩心裡有些不舒服。每個玩家每天在遊戲裡的時間上限是十個小時,但大家總能找到辦法多待些時間,其中最主要的手段便是進入副本。
但玩家數量何其大,副本再多也是有限的,有的副本需要預約也就算了,有些副本沒有預約通道,就需要玩家時刻盯著,一旦名額放出就馬上搶,手快有手慢無,基本都是秒沒。
而根據大數據來看,搶到名額的往往是遊戲親和力高的玩家。
朱瑩的遊戲親和力就很低,所以她幾乎沒搶成功過。
而不限人數的副本,大多像血腥叢林那樣非常危險,像她這種實力不濟的進去也是白搭,分分鐘就會死出來。
這都九點多了,左纓還在遊戲裡,肯定是進了某個副本,親和力肯定很高,果然臉好就什麼都有了。
莊襲敏銳地捕捉到了朱瑩身上的妒意和惡意,他眯了下眼,眼神微冷,他微笑問道:“你在遊戲裡叫什麼名字,回頭我讓她在遊戲裡聯係你。”
朱瑩對上他的雙眼,那雙眼黑而明亮,漂亮得仿佛藝術品,從眸底深處綻出懾人的光芒,加上他那極具衝擊力的完美五官,充滿迷惑意味的淺淺笑容,朱瑩有一瞬頭腦都空白了,隻剩下咚咚作響的心跳聲。
朱瑩磕巴道:“我的遊戲名是瑩瑩Z。”
莊襲點頭:“ID呢?”
朱瑩報出了一串數字。
莊襲:“我記下了,那就不留你進去坐了。”
“哦……”朱瑩懵懵地轉頭往回走,走出好幾米才清醒過來,她剛才說了什麼啊,那男人是魔鬼嗎?為什麼她看了他一眼就失去思維能力了。
她回頭看了眼魚塘,心臟依舊過速搏動著,腦海裡都是剛才男人的笑容和眼神,可不知道為什麼,漸漸冷靜下來後,隨之湧上來的是一種令人戰栗的危險感,這種危險感讓她沒有勇氣再回去說什麼,隻想趕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安泰區自救營地。
此時的營地和一個多月前的完全不能相比。
圍牆坍塌,房屋倒塌,道路開裂,幾乎處處斷壁殘垣。
不過它的中心區域是一排排的安全屋,住著一些身份重要、或者自身有本事的人。
以這些安全屋為中心,越外圈越是落魄不堪,很多人躲在隻剩下半拉的危房裡,或者用遊戲裡弄來的粗布撐起的帳篷裡,或是用遊戲裡的樹枝木柴搭成的破木屋裡。
日暮時分,一座低矮的破房子裡迎來了一位客人。
左纓彎腰走進這間房子,裡頭一地垃圾,角落裡拚湊著幾塊木板,上麵點著乾草和破棉絮、衣服,便是一張床了。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倒在那裡,粗糲無助地呼吸著,似乎生了重病,而另一個女人渾不在乎地坐在另一邊,啃著手裡的什麼東西,麻木地吞咽著。
門口突然進來個人,也沒有讓兩人有任何驚訝,坐在那裡的女人隻低啞地說:“一次一個麵包。”
左纓朝她扔去一個麵包,個人商店買的,6個遊戲幣的加培根版,塊頭也更大些,包裝完整而鼓脹,落在地上噗噗的響。
女人看到滾到腳邊的麵包,眼睛一亮,立即丟開手裡乾巴巴的餅,撿起來撕開包裝就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來吧。”
左纓站在那裡看了她一會兒,女人啃完了半個麵包,被噎得不行,這才發現給麵包的人沒動靜,她抬頭一看,愣住了。
左纓一聲厚實的藏藍色及膝棉服,戴著帽子和口罩,雙手插在口袋裡,隻露出一雙眼睛,但隻要不瞎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女人。
而回到這裡來的,一向隻有男人,還是無比落魄肮臟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穿得這麼體麵,這麼體麵的男人要什麼女人得不到,犯不著到這裡來找樂子。
女人被麵包噎得直捶胸口,一邊瞪著左纓,覺得莫名眼熟。
左纓又扔過去一瓶水,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頗失望地說:“蔣媛媛,你竟然混得這麼慘,早知道,我就該早點動手,現在再報複你,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蔣媛媛差點把水噴了,好容易吞咽下去,死死瞪著左纓,喑啞道:“沈……纓?!”
左纓垂下眼眸,回頭看她,語氣涼涼道:“我說過的,不要叫我沈纓,我姓左。”
蔣媛媛被她帽簷下冷淡的目光刺了一下,不由瑟縮了一下,遲鈍的腦海裡終於出現一個畫麵,那天沈怡的生日,沈纓,不,左纓跟變了一個樣發瘋,還說叫錯她一次名字她就扇對方一個耳光,蔣金昊就叫錯了,她就狠狠摔了蔣金昊一個耳光,還往蔣金昊襠部踹了一腳,直接把蔣金昊踹進醫院。
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也因為蔣媛媛的悲劇就是從那天開始的,所以她一下就想起來了,她紅著眼眶嫉妒地看著左纓,光從她身上的衣服就能看出她過得多好,但很快她就清醒過來,把自己往角落裡縮:“你想乾什麼?我沒有惹你。”
左纓轉身麵對著她,朝她走了兩步,就讓她像受驚的老鼠一樣抱頭尖叫起來。
左纓就覺得很沒意思了,想要報複的人變成了這個鳥樣,報複還有意思嗎?簡直像在欺負一隻螞蟻,無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