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下來了。
葉承澤檢查完巡防後,剛回到自己的帳篷,鄭誌敏就過來了。
他這次帶領的戰狼團也是主力軍,跟敵軍正麵交火,戰況也很震撼慘烈。
鄭誌敏手臂負傷了,一隻手綁著繃帶吊在胸前,透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紗布上沁出來星星點點的血跡。
“怎麼還不歇息?”葉承澤皺著眉頭問道。
看鄭誌敏眼眶泛紅站在自己帳篷外,深知他在為逝去的戰友難過,這種感覺,他自己也身臨其境感同身受。
“我有一壺青稞酒,兄弟,陪我喝一杯!”鄭誌敏啞聲說道,一麵揚了揚自己手中拿著的軍用水壺。
葉承澤想說你負傷了,喝酒不好,可這話到底沒有說出口,點頭應道:“走,出去外麵斜坡上。”
月亮出來了,月光皎潔如霜。
帳篷數米開外的斜坡上並肩坐著兩個身姿偉岸的身影。
一壺酒,兩個人分著喝。
多餘的話都沒有,因為他們都知道,彼此都懂。
鄭誌敏目無表情,眼睛放空望著遠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壺空了,鄭誌敏往嘴裡倒出僅有的幾滴後,將壺蓋擰上。
他說:“順子跟了我三年,兩個月前,他才跟我說他要結婚了,他老娘給他張羅了門親事。
那姑娘,彝族人,還是他們村裡的村花,長得很漂亮。
順子那小犢子說他老早就相中了,沒想到最後特麼的美夢要成真了,人姑娘就要成他的了,咧嘴跟我說,他有福氣。”
說到這裡,鄭誌敏似有觸動,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捂著眼睛,使勁兒抹著擦也擦不乾的眼淚。
鐵血硬漢這會兒哭得不能自己,像個孩子那般嚎啕嗚咽。
“特麼的老子讓他滾回去結婚後再歸隊,他不聽,非得跟著上戰場。
他說他到時候要戴著大紅花胸配軍功章去接新娘子,要讓人姑娘因為嫁給他而感到自豪.....
可特麼的老子需要他給我擋子彈麼?
他英雄了,光榮了,他老娘咋辦?
他那嬌滴滴的村花未婚妻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