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信跟著史公公在皇宮裡行走著,他知道永平帝讓自己給做飯就是一個幌子。就算是永平帝再饞,也不能在朝會上說這個。
等他來到養心殿的時候,永平帝已經換上了便服。歲月不饒人,每天有那麼多的操心事,在朝會上又坐了那麼久,累了才正常。
“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將朱修文給趕出朝堂了?”永平帝隨意的擺了擺手後問道。
“陛下,臣就覺得這貨沒啥正經事兒乾,然後就經常琢磨怎麼給臣穿小鞋。”陳守信笑著說道。
“天象推演,確實能夠看出來一些事情。比如說大概的天氣變化,但是想要推算出一國氣運或者說咱們這次的春闈,那就是在扯淡。”
“你的膽子倒是挺大,什麼都敢說。”永平帝啞然失笑。
“陛下,本來就是這麼回事麼。大周朝的氣運掌握在誰的手裡?可不是天上的那些星星,而是在陛下和朝中大臣們的手中。”陳守信一本正經的說道。
“陛下行仁政,朝臣們戮力同心,自然就能夠將咱
們大周朝治理好。要不然就算是天上的天象再好,他能有咱們現在的氣象麼?”
“好了、好了,不要再拍朕的馬屁了。”永平帝有些無奈的說道。
“陛下,臣可沒有拍馬屁,臣就是有啥說啥。”陳守信搖了搖頭。
“臣是一個很實際的人,從來不會看那些虛的,也不會在乎那些虛的。那些都沒有用,隻有實實在在的糧食,才能夠讓百姓填飽肚皮。隻有那實實在在的銀子,才能夠讓百姓們生活得更好。”
“就像兩河水害,搞大發了,還要讓陛下下罪己詔。跟陛下有啥關係啊?那是水道治理的問題,陛下是人間之君,管理的是人,又不管理那些風霜雪雨。”
“好了、好了,一說你反倒比朕的怨氣還要大。”永平帝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想將朱修文直接給趕出朝堂。可是有什麼用?趕走了朱修文,道門便會送來一個李修文、王修文,也沒個儘頭。反倒不如給他稍加懲罰,讓朕來得省心一些。”
雖然說永平帝說得不鹹不淡,但是陳守信也能夠聽出來話語中的怨氣。
永平帝是一個很注重權利的人,都想要在朝堂上收權呢,道門這邊自然也不會例外。說白了,朝廷中的各個機構,本來是應該為他服務的,欽天鑒這邊卻會經常跳出來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好,啥啥又是凶兆。
這是道門為了刷自己的存在感,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但是這就涉及到了宗教與皇權的碰撞。雖然現在體現的還不是很明顯,但是已經有了苗頭。
本來是要給自己服務,幫助自己籠絡民心的存在,現在反過頭來指點自己該如何如何,誰受得了?
而且現在的道門,做得也真的有些過火了。
上次的雷擊木,永平帝的心中本來就已經很不爽了。你一個欽天鑒,都想參與到太子的確立中,你還有啥不想參合的?要不要將這個皇位都讓給你們道門來做呢?
其實要不是陳守信能猜到永平帝對道門的不爽,他也不會今天就直接逮著朱修文往死裡咬。隻不過還是沒有永平帝看得長遠,換人遠沒有將人給控製住,來得效果更好。
最起碼現在的朱修文,半年之內都彆指望蹦達了。道門那邊也得跟著消停,因為他們需要借朱修文的手
來做他們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