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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哥哥去世的消息，文婉清立馬買了機票趕過來，緊趕慢趕也隻是昨晚才到。
文雅說了，她之前的狀態很不好，多虧了這顧桑榆。
她不光送飯，還安慰開導文雅，又為她買了許多生活用品，在這些小事情上顯現出她的體貼和細膩。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真情假意當事人能感覺得到，就算是偽裝也會從細枝末節露出破綻來。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眼睛先是看文雅，看到文雅朝她笑了之後，她才將視線挪到彆處。
她是真的關心文雅，所以她一進來最想看到是文雅的狀態。
文婉清細細的打量麵前的女孩，她的麵相不屬於嫵媚嬌柔型，臉型不是時下最流行的錐子臉，雙頰還有些肉，下巴的弧度正好，嘴唇厚而翹，輕輕一笑，那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暖意。
文婉清四十多歲了，她也算是過了半輩子的人，這顧桑榆，她瞧著很順眼，也覺得她應該不會是一個諂媚和曲意逢迎的人。
顧桑榆笑著，眼睛裡帶著誠懇和真摯，“阿姨，你這麼說真的言重了，我隻是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雖然是因為陸哲才認識文雅的，但我覺得我和她很有緣。”
“你的說的對，相逢既是有緣，你和文雅的確有緣。”
文雅知道文婉清在打量顧桑榆，她見文婉清看顧桑榆的眼裡帶著肯定和欣賞，她覺得很高興。
文婉清看文雅衝顧桑榆笑，她又對顧桑榆說：“文雅從小沒有姐姐，現在她叫你一聲‘桑榆姐’，如果你不嫌棄，從今往後你就將文雅當成你的妹妹吧。”
顧桑榆還沒表態，文雅高興地說：“好呀好呀，桑榆姐，以後我就有姐姐了，我從小一個人，也沒彆的兄弟姐妹，可孤單了。”
將文雅當成妹妹？她已經這麼做了啊。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文婉清特意將這事拿出來說，但她不想掃了文雅的興致，也笑著點頭，“好，以後我也多了個妹妹，我從小也沒有彆的手足，現在多了個妹妹，也不孤單了。”
文婉清見她不推辭，也欣慰一笑。
陸哲在一旁聽到文婉清說要顧桑榆做文雅的姐姐，心裡一驚，顧桑榆不知道，陸哲還是知曉的。
他抬眼去看文婉清，後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文雅手上沒掛液體，也拉過顧桑榆的手：“那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能叫我姑姑阿姨了，你得改口跟我一起叫姑姑。”
“這——”
她有些猶豫。
這猶豫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從小沒接觸過父親那邊的親人，什麼爺爺奶奶，姑姑大伯，她從來都沒喊過，一時間有些生疏。
她轉頭看著文婉清帶著疼愛的眼神，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姑姑？”
文婉清應了一聲，“以後就這麼叫，以後你就是我文家女兒。”
顧桑榆點頭。
她此刻並沒有意識到她認下文家女兒的身份會給她今後帶來多大的好處。
陸哲心頭一動，看文婉清這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她是真的想讓顧桑榆做文雅的姐姐。
文家的財富和勢力他是十分清楚的，文雅的父親做了老師，文雅的姑姑卻是個厲害角色。
彆看她現在一副慈愛的神色，在商界她可是整個南部地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商業巨賈。
這做生意陸哲的媽媽算是精明能乾的了，但文婉清也差不到哪裡去。
也許是因為顧桑榆對文雅的關懷令文婉清想報答她，但其實用物質方麵的東西來補償顧桑榆，其實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她給了顧桑榆強有力的後盾，她的做法令陸哲有些好奇。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對於顧桑榆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文雅問顧桑榆今天準備做些什麼，顧桑榆說出去找個地方玩。
文雅噘著嘴，“桑榆姐你太討厭了，明知道我不能動還說要出去玩，就不怕我傷心麼？”
顧桑榆捏捏她的臉，“哎呀，那你就快些好起來然後咱們一起出去玩呀，我對這南琳市可是一點都不熟悉，還指望著你帶我出去嗨呢。”
文雅鬱悶道，“桑榆姐，我臉疼。”
顧桑榆哪敢下重手，隻是輕輕捏了捏，又拍拍她的臉，“沒事，忍忍就好了。”
文婉清看她兩聊得高興，走到陸哲麵前朝他使了個眼色。
兩人來到病房外的空曠處。
文婉清眼裡的擔憂瞬間顯露出來，“陸哲，你告訴我，文雅這腿……”
她昨晚趁文雅睡著之後仔細看了一下她的腿，那刀口足足有二十多厘米。
半夜的時候文雅還因為傷口疼的醒了好幾次，早上的時候醫生例行來查過房，她站在門口旁敲側擊的問了文雅今後的恢複情況，那醫生也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是說後期的恢複很關鍵。
她想起來文雅的手術是陸哲做的，心想倒不如直接來問陸哲。
陸哲看她滿臉擔憂，皺眉道，“文雅的腿，今後走路也不會像是正常的人。”
“你是說——她就算是好了也會是個、是個——”
瘸子嗎？
她問不出口。
這對一個不滿二十歲的正值青春的女孩來說太過殘忍。
陸哲歎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的命還在，她的腿還在，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文婉清又怎麼會不明白，隻是她要怎麼開口跟文雅講呢？
看出她的想法，陸哲開口道：“桑榆會告訴她，她會向她說明。”
文婉清看著病房的方向，又看看陸哲，後者一臉愧疚，“我作為一個醫生，原本應該由我將事情的本質告訴患者。可要我跟文雅說這些，我也說不出口……”
況且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慰她，饒是陸哲，麵對有些方麵的事情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按理來說他見慣了這些，可一到自己熟悉的人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更何況文雅不同於彆人，她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樣，可以說他是看著她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