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及此言,蘅蕪心間一炸,雙手頓時抖了下。
鳳曦感覺到了,不由半回頭。
被鳳曦含笑的眼神盯著,寒意從蘅蕪心間炸到頭皮。
蘅蕪懵懂道:“啊……?真身?”
鳳曦道:“你是草木仙子吧,是哪種?”
“是哪種……”蘅蕪眼珠一轉,笑道,“您猜!”
鳳曦盯著蘅蕪。
蘅蕪笑容更燦烈:“神君猜猜嘛!”
“算了。”鳳曦回過頭,“沒意思。”
蘅蕪心中大鬆一口氣。
又是驚險混過去的一天。
繼續為鳳曦揉捏筋骨,蘅蕪估摸差不多了,挪到鳳曦側麵,搓搓手道:“神君覺得舒服些了嗎?”
鳳曦哼道:“就那樣吧。”
蘅蕪虛咽了咽,說道:“有件事想和您說。”
“哦?”鳳曦悠悠問。
蘅蕪小心翼翼道:“我身上有幾枚傳信用的玉符,我想聯絡我娘,和她報平安。還有蘭絮,我有些擔心她的情況。蘭絮是我朋友,我們先前都在仙酒苑裡準備酒釀。”
鳳曦不置可否:“隨你。”他斜了斜眼角,“就在這裡聯係。”
蘅蕪又鬆口氣,果然,鳳曦對她不放心,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外人通氣。
她該慶幸自己終於有一次猜對鳳曦的思路了嗎?
蘅蕪這便從珠鏈中召喚出一枚玉符,對著玉符說出她娘的名字。
“瀲灩山,姬桑。”
玉符頓時散發出一片熒黃色的光芒,飛舞的光條如絮,繞著蘅蕪手臂。
很快蘅蕪就聽見對麵熟悉的聲音。
“蘅蘅,是我的蘅蘅嗎?!”
“娘!”一聽見姬桑的聲音,蘅蕪不受控製的喉嚨一緊,眼眶發熱。
“蘅蘅你在哪兒呢?聽說鳳曦神君又去九重天鬨事,你沒事吧?一整夜你都沒回來,我擔心死了!”
蘅蕪雙眼更酸了,又有些心虛的瞄了鳳曦一眼,在他看戲般的目光中,對姬桑道:“娘,你彆擔心,我在鳳曦神君這裡做客呢。”
對麵頓時陷入死寂,好半天,一聲驚恐的倒吸涼氣聲,震得蘅蕪手裡的玉符都抖了下。
姬桑惡寒道:“你說什麼,蘅蘅你、你在少室山……你跑到鳳曦神君那裡了?!你
是不是被他擄走的,還是你衝撞到他了?蘅蘅你等我,你彆怕,我這就去少室山,我給鳳曦神君賠罪,你千萬彆怕……”
姬桑說到後麵,已然語無倫次。蘅蕪隻覺鳳曦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鋒利,她連忙打斷姬桑的話。
“娘,你誤會了!彆擔心,我真是來少室山做客的。鳳曦神君不像旁人說得那麼不近人情,他很好的,還幫我提升修為呢。”
“蘅蘅……!”
“我在這裡很放鬆,很安心,娘,你就放心吧。過段日子我就回瀲灩山看你。”
對麵又沉寂下來,隻聞顫抖不規律的呼吸聲。
半晌,姬桑潰敗的聲音低低傳來:“蘅蘅,鳳曦神君在你身邊吧。”
蘅蕪扭頭看鳳曦。
鳳曦用口型說:不在。
蘅蕪轉頭向姬桑道:“神君說他不在。”
鳳曦:“……”
鳳曦:“嗬。”
姬桑駭然的哽一哽,似是調整狀態,方拿出勇氣道:“你將玉符拿到鳳曦神君麵前,我有話和神君說。”
蘅蕪就挨著鳳曦坐,自然姬桑的話,鳳曦都能聽見,不需傳遞玉符。
不過蘅蕪還是告訴姬桑:“娘,你可以說了。”
姬桑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緊繃,顯然怕極了鳳曦。即使是相隔千裡,依然被濃濃恐懼支配。
但為母則強,她努力將每個字說的清晰懇切:“鳳曦神君,感謝您能讓我家蘅蘅去少室山做客。蘅蘅性子不溫順,有些頑劣,若是給您添麻煩了,我願尋覓仙草法器作為替她的賠罪。蘅蘅是我的命,她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神君能擔待些,我們母女都會記著您的恩情,沒齒難忘。”
鳳曦清潤的聲音如明璫相撞,吟然道:“好。”
這一個“好”字,難得被他說出字正腔圓的味道。
蘅蕪緊揪著的心緩緩舒展,也聽到玉符對麵,姬桑舒一口氣的聲音。
不管怎麼說,鳳曦這聲“好”,暫時安了娘的心。
日後,她再多和娘傳信幾次,多多報喜不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