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晚風,安詳的湖景,草叢裡意趣的蟲鳴。
氣氛很是愜意。
蘅蕪被鳳曦抱在懷裡,隔著褻衣,後背貼著他。堅硬的觸感和熱燙的溫度穿過布料,滲入蘅蕪肌理。發絲交錯間,呼吸也是交錯的。
在蘅蕪落下話語後,鳳曦遲遲不說話。唯有一雙眼眸深如淵海,黑漆漆的化不開濃重,內裡翻滾起的渴求,讓蘅蕪脊背發麻。
口乾舌燥,蘅蕪主動打破這種粘滯曖昧的氣氛,她道“鳳曦神君,我娘……我不知道她想在少室山留多久。”
鳳曦唇角勾著一抹興味,好整以暇等著蘅蕪繼續說。
蘅蕪又說“之後,您可不可以,不為難我娘?”
鳳曦輕笑兩聲“嗬嗬。”
每次一聽鳳曦“嗬嗬”,蘅蕪就七上八下,摸不準他什麼意思。她小心再問“您會為難我娘嗎?”
鳳曦不以為意“我像是會為難你娘的樣子?”
蘅蕪總算放心“那就好。”她挑起眼皮,靈動一笑,側頭在鳳曦臉上啄了下,“神君,謝謝您。您對我好,我真感動!”
鳳曦一摟蘅蕪,讓她轉過身麵對自己,低頭吻她。先是吻蘅蕪的唇,然後吻到她的下巴,再向下。
蘅蕪倒吸一口氣,雙手推拒起鳳曦。鳳曦抬頭,唇離開蘅蕪,不悅的看著她。
蘅蕪緊張道“彆……彆親,會留印子。”
今天早晨姬桑突然到來,蘅蕪撕扯鳳曦臥室裡的紗帳,隨意撕下一塊纏在脖子上,遮住昨晚的印子。天知道蘅蕪頂著這種裝扮,麵對姬桑時,心裡有多緊張心虛。
直至姬桑入睡,蘅蕪才有空慶幸娘沒有去扯她脖子上的紗布。若娘像是試探她修為一樣,忽然就趁她不備,扯掉她紗布,後麵的事蘅蕪簡直不敢想。
鳳曦因著蘅蕪的話,不由視線落在她脖子上。
潔白纖細的頸上,不規則散落好幾個紅痕。鳳曦眼神更深,不禁就想到昨晚,他是如何製造出這些斑駁的。隻是想到這裡,也不免想到昨晚他出得醜,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怕你娘看見?”他悠悠問。
蘅蕪狂點頭“是的。”
鳳曦低聲喃喃“那再往下一些不就好了……”
蘅蕪剛反應過來鳳曦這話是什麼意思,鳳曦便已付諸行動了。她被親了小珍珠,就像是誰用羽毛在她最脆弱的地方刮來刮去,蘅蕪眉心皺起,搖搖頭想要搖掉什麼,偏是搖不掉。
她環在鳳曦脖子的雙手漸漸無力,虛虛掛著,口中訕訕“神君,萬一我娘忽然醒了找過來……”
蘅蕪是真怕會如此的。之前姬桑不在少室山,蘅蕪自然感覺不到來自娘的壓力;但現在姬桑人來了,即便自己剛哄她睡下,也擔心娘下一刻會出現在湖邊。
要是她和鳳曦親密的畫麵被娘看見,娘會不會向鳳曦發火,惹惱鳳曦?會不會立刻拉著她離開少室山,那麼若之後楚宸和臨亭神君找過來……
蘅蕪緊張的要命,身子始終僵硬,皎潔月色和林間霧氣將一切修飾得朦朧曖昧。
不知幾時,她後退進涼颼颼的湖水裡。湖水的冰涼和鳳曦的溫度,一齊包裹蘅蕪,那種鮮明的差彆更令她難耐。
就在蘅蕪以為,鳳曦莫不是要和她一起洗鴛鴦浴時,鳳曦忽然放開她,轉身踏出湖水,離去。
蘅蕪一怔,驀地明白什麼。
大黑鵲是怕再在她麵前出醜一次吧?
一時間,蘅蕪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覺得好笑。
離開熾熱的懷抱,晚風一吹,蘅蕪便覺得清醒很多。
她一邊喘息,一邊將頭發撥到身前清洗,心裡思緒起伏。
就昨晚的事來說,若鳳曦硬用強的,非要做下去,她便隻能生受折磨。
可鳳曦放棄了,是見她哭、聽到她喊疼後,放棄的。
他雖然氣的狠,對她又是懟又是嘲諷,卻沒有怪她,而是遷就了她。
蘅蕪能感覺到,鳳曦對她的耐性在一點點變多。
方才亦是。他在失控之前,便放開她離去。
若說鳳曦於她而言,既是汪洋中救命的浮木,又是她恐懼的對象,那麼,在經曆過這兩晚的事後,她覺得,鳳曦於她多了一點點人味兒。
那種平等的、親近的人味兒。
蘅蕪眼中浮出一抹柔和笑意,有那麼一瞬,心口軟了一下。
此刻,鳳曦已走出樹林,在少室山隨便亂晃。
皎潔月光落在他臉上,更顯得豐神俊逸,如月華中容顏如玉的仙神。
不過這張臉的臉色不大好,很不爽的模樣。
原本想尋蘅蕪親一親,解解饞,事實卻再次給了鳳曦響亮的一巴掌,告訴他,解饞是不可能的,隻會越親近越饞。
碰又不能真碰,解饞最終還難受了自己,鳳曦麵色極為陰冷。
他眯起眼,問自己,乾什麼要遷就蘅蕪。
男女情愛算個什麼?蘅蕪不是喜歡他嗎,口口聲聲說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那麼她為他遭罪疼痛,又有何不行?
偏偏他狠不下心。
算了。
他還不屑強逼女人。
為了不再折磨自己,鳳曦得出的結論是在解決進不去這個問題之前,彆碰蘅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