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生個小黑鵲(1 / 2)

蘅蕪應下,接著,她將前生今世被她影響過軌跡的人和過程,挑揀著告訴臨亭。

蘭絮、楚宸、廣沐王秦懷,還有……鳳曦。

在說到鳳曦時,蘅蕪不由多說一句“一切肯定和鳳曦神君沒關係,神君是何等人物?自己就能毀了九重天,沒必要去和妖魔同流合汙。”

臨亭聞言笑了笑,空洞眼中浮現一星揶揄“蘅蕪仙子與鳳曦神君倒是……情誼深厚。”

蘅蕪一怔,不由麵皮發燙,一瞬語結。

臨亭道“本君知道,這些均與鳳曦神君無關。蘅蕪仙子,你不必如此護著。何況,本君險些命喪鳳曦神君之手,如何能拿他怎樣?”

蘅蕪聽得麵皮更燙,驀然就忍不住自問,她是在護著鳳曦?

她恍然發覺,剛才自己想也沒想,就替鳳曦說話。雖說是闡述事實,但她的心在那一瞬的確是偏向鳳曦,不願他被質疑分毫的。

就在蘅蕪失神這片刻,臨亭變化出一副紙筆,右手持筆,在紙上寫下“蘭絮”“秦懷”“楚宸”幾人的名字。

蘅蕪回神,見臨亭的動作,有些訝然。明明是目盲之人,寫東西卻寫得很順手,不知他都用“心”看見什麼。

且,蘅蕪還以為臨亭要動用神力窺看真相,沒想到竟是如凡人般用腦子分析。

蘅蕪不禁道“臨亭神君,您……”

臨亭淡淡道“若本君能化為真龍,便可習得‘看破時空’之法,借天衍命盤看破時空。”

蘅蕪道“我記得上次您說,您已修至虯龍,按說虯龍修煉一千年就能飛升為龍。”

然而臨亭也說過,金瞳青蛇因受天道眷顧,氣運多在前期耗儘,幾乎難以化龍。

臨亭淡淡詢問“你可知本君已在虯龍這一層待多久了?”

蘅蕪“不、不知道啊。”

臨亭古井不波“兩千五百年有餘。”

蘅蕪心中微微一震,覺得自己不該起這個話題,宛如在揭臨亭的傷疤。

為了找回場子,蘅蕪說起另一事“方才您說,雙目失明後反倒能看見一些從前看不見的東西,那是什麼?”

臨亭疲倦的咳嗽兩聲,耐心回道“目盲之後,本君發現,若遇有緣之人,便能窺破它的真身。”

這倒是厲害了!

蘅蕪不禁問“有緣之人?”

“便是與本君有親緣、友緣、情緣之人。”臨亭道,“迄今為止本君能見其真身之人,要麼成為本君的關門弟子,要麼受本君指點一二,皆是師徒之緣,算是親緣。情緣此物,與本君無關,不會出現。隻是……”

臨亭的語調多出幾許意味深長“隻是本君未曾想到,能得窺鳳曦神君的真身。難道往後,本君會與鳳曦神君有緣?”

蘅蕪聽言嚇一跳,接著她便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古鏡映心照遍大家的真身,卻唯獨在照鳳曦的真身時,照得非常模糊。

蘅蕪忍不住問“臨亭神君,您看到的鳳曦神君的真身是怎樣的?會模糊嗎?”

臨亭反問“何出此言?”

蘅蕪不想暴露鳳曦的秘密,便道“那您看到的是什麼?大黑鵲嗎?”

臨亭沉默良久,道“是,表麵上看,的確是黑鵲。”

蘅蕪抓住一個關鍵詞“表麵上?”

臨亭道“鳳曦神君的真身,與旁人都不同。本君在得窺他真身時,看見的是重影。”

蘅蕪越發驚訝“重影?”

她忽然就想,當初映心把鳳曦的真身照得模模糊糊,難道是因為有重影在?

臨亭徐徐說道“本君看見的,的確是黑鵲。但黑鵲背後,另有一道重影,十分模糊虛渺,本君辨不出那是何物。”

蘅蕪的心不由沉下兩分,又猛地意識到,自己屢屢暗示自己彆管鳳曦的閒事,卻忍不住去想去問。

她自嘲的笑笑,端起茶杯又喝下兩口茶。

心頭在意起鳳曦,便是理智也拉不住潛意識的本能。

她腦子有些亂。

見蘅蕪不語,臨亭便繼續執筆,在紙上勾畫。

最終,他勾畫住蘭絮的名字。

蘅蕪見狀,心提了起來。

“蘅蕪仙子,你適才講到,前世鳳曦神君鬨上九重天之日,你和蘭絮仙子跑散,而蘭絮仙子緊接著受重傷。”

蘅蕪肯定臨亭的話“是的,後來我聯絡上蘭絮時,她告訴我,她在當日不慎受重傷,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養傷。等她傷好的時候,便已結識妖皇,情愫漸生。那時蘭絮還不知對方是妖皇,是等她用情至深時,妖皇才露出真麵目的。”

蘅蕪說完試探著問“臨亭神君,您是懷疑蘭絮?”

臨亭想了想,回道“本君覺得,變數出在蘭絮仙子身上。鳳曦神君大鬨九重天那日的情景,你與本君皆知。鳳曦神君雖四處打砸,卻並未傷人,那麼蘭絮仙子前世裡為何會重傷?傷她的又是什麼?”

蘅蕪倒吸一口氣,暗恨自己真是一葉障目,因為和蘭絮關係好,便沒用客觀理智的視角往這處想。

臨亭神君說的的確在理。

“自然,這隻是本君的猜測。”臨亭繼續道,“前世因蘭絮仙子受傷一事,無意間影響到妖魔的計劃,他們便沒能早些出手,盜取赤陽水晶。這一世因蘭絮仙子不曾在九重天受傷,妖皇的計劃得以順利施展。”

“隻是,還有一個問題,便是妖皇前世為何要處心積慮接近蘭絮仙子。照你所言,前世蘭絮仙子背叛九重天,險些將妖魔從九幽之下放出。然,眾妖魔被九重天眾神合力封印於九幽之下,以蘭絮仙子的修為,如何能放出他們?且那時,武神餘芒已率天兵天將鎮守於封印處,為何險些沒防住蘭絮仙子?”

“本君能想到的解釋,蘭絮仙子與武神餘芒私交不菲,才令武神疏於職守,險些令蘭絮仙子得逞。這也解釋前世,妖皇為何選擇蘭絮仙子操控,而不是選擇彆人。”

這番話聽得蘅蕪震驚不已,心肺都要炸開。端在手裡的茶杯輕顫,茶水蕩開漣漪,一室寂靜無聲。

蘅蕪想說,臨亭神君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可是她說不出來。

因為,臨亭神君字字在理,雖一切隻是他的推斷,但嚴絲合縫,完全合乎邏輯情理。

他以旁觀者和監察命理的身份,無比清幽冷靜的,描摹出一個合理的可能性。儘管蘅蕪情感上不能相信,且抱有疑問。

蘅蕪喃喃“我與蘭絮相交多年,從不知她與武神大人有私交。”

臨亭沒回話,方才勞思耗神,又說出太多話,他身子骨幾乎已到極限,臉色因虛白而邊角處甚至漸生透明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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