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式作死第十一式:(1 / 2)

公子他霽月光風 霧十 5879 字 8個月前

“儷女公子。”祁和出現在了自家大門口的青石台上,與眼前帶著一幫貴女婢子、前呼後擁的儷女公子對麵而視。

深秋的寒風,吹來了初冬的涼寒,也激起了兩軍對壘的緊張。

祁家門口有一條很寬的馬路,既是天子的恩寵特許,也是為了方便平日裡絡繹不絕的賓客車馬,哪怕是天子禦駕親臨,八匹馬並排的隊伍,也不至於被擠得滿滿當當。

一對雕刻著八仙過海的上馬石旁,緊挨著的便是釘在地上的拴馬樁,其中有一個貼了金箔的,便栓過天子的馬。

大啟講究路低於門,也因此,當本身就比儷女公子高的祁和站在門口時,儷女公子就隻能被迫抬頭仰望。首先看到的便是由八級台階鋪就的進身之階,一路向上,是大紅色的朱門,以及門前兩個雷霆鼓狀的門枕石。

最後才是祁和,霽月光風,舉世無雙的塗山君。

敢在這樣的門庭前公然叫囂的人,在整個大啟都是少數。尋常百姓哪怕是如今這般跟著儷女公子看熱鬨,也是不敢近前的,隻遠遠地綴在兩旁的暗巷裡,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好奇的雙眼。甚至還有格外謹慎的,抬袖遮臉,生怕日後被記恨。

儷女公子心下有些瞧不起這些人,覺得他們藏頭露尾,鬼鬼祟祟,連看個熱鬨都不敢看得直白些,也就隻配當一輩子的賤民!

但她現在還需要這些人來讓祁和顏麵掃地,便隻能暫且決定屈尊降貴地忍耐一番。

殊不知,她自以為占理的模樣,在旁人看來不過是趾高氣昂,來勢洶洶,加上她在京中不算多好的名聲以及眼中根本不屑於掩飾的對旁人的鄙夷,一看便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與之形成對比的便是祁和。

他此時還有那個閒心,禮貌地對儷女公子打招呼,聲音柔緩,氣定神閒,便是當下最為推崇的清淡君子了。一看便是光明磊落,心無陰霾之人,大家總會更願意相信他是無辜的。這點祁和很肯定,因為他是專門對著銅鏡苦心練過的,特專業。

“女公子為何發了這般大的脾氣,可是有什麼讓您誤會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講清楚,不要傷了和氣。”

祁和敢說這樣的場麵話,是因為他知道儷女公子是不會聽他的,因為她就是這麼一種性格,決計不會因為彆人軟了,就開始自我反思,主動退讓。她隻會洋洋得意,覺得全天下皆是羔羊,活該被她驅使。

說來諷刺,大啟號稱最是重禮的朝代,但生活在其中的諸侯士大夫,卻最是不把人當人的。仿佛他們的禮隻是守給彆人看的,是在隻有雙方同為上層階級時才會存在的。對待底層的人,他們有的隻是赤-裸的剝削與原始的自私。可以肆意冷眼旁觀著為奴為婢的人乃至是普通百姓在這亂世為了活下去苦苦掙紮,而不動分毫的惻隱之心。

最為可怕的是,他們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因為打從心裡,他們就不覺得大家是同一種人。

這也是祁和不想生活在大啟的原因之一,他自知能力有限,膽子一般,無法螳臂當車在時代的洪流麵前,所以他寧可在現代當個普通平凡但擁有平等的人,也不願意在古代當個所謂高高在上的貴族。

儷女公子唾麵而來,她撒潑打滾的樣子一點也不尊貴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祁和,你少在這裡給我惺惺作態!你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個黑心爛肺的狗東西,平日裡是不是我給你臉了?今天非揭了你這逼腳底流膿頭頂長瘡的真麵目不可!”儷女公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罵人臟話,特彆、特彆地臟。

在這個書麵語與日常用語差不多的年代,罵人其實一般也會文縐縐的,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礎。至少祁和還是第一次遇到儷女公子這樣直接把生殖器帶在嘴邊的貴女。

罵人與市井潑婦一般。

祁和身後的甲士一個個已經氣得雙眼通紅,想要拔刀而上,為主請戰。這畢竟還是一個主辱臣死的年代。在戰火紛飛中,有最醜陋的人性,也有最美麗的靈魂。

儷女公子先是被祁家甲士的凶狠模樣嚇了一跳,但受完驚嚇,她的反應不是收斂,而是氣焰高漲,更加囂張了起來,非要強壓祁和一頭才肯罷休,這就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你這是什麼意思?被我揭穿了想要殺人滅口嗎?我告訴你,我爹是東海王,他可寶貝我了,你若今天讓我受傷,他日我爹必然把你赤身掛於城牆之上,倒是要讓人看看你這千人騎萬人嘗的身子臊不臊得慌!”

儷女公子越罵越過分。

祁和始終不見生氣,但也不會放任儷女公子這麼罵下去,他隻會……

火上澆油。

可惜,祁和都沒有來得及發揮演技,讓儷女公子更加討厭自己,她好像已經恨到了極致,張牙舞爪,口吐芬芳,一雙本就略顯陰鬱的單眼皮眼睛裡散發著怨恨與嫉妒。

真以為她很樂意與這個公子和當什麼好友嗎?

若不是為了在太子麵前顯示自己的大度,未來能與後宮妃子和睦相處,她根本不會與這種隻會搖屁股的人說一句話。什麼“宛丘四公子”,不過是一群塗脂抹粉、扭捏造作的娘娘腔。還敢與她搶男人?真是反了天了!都該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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