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和來了古代就隻做了提升演戲這一件事,他特彆會把握那種藏在眉眼間的微妙情緒,也自然能看破彆人一二。
儷女公子的惡意都快要溢出眼瞼,過往的祁和對此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才會更加無法理解她,為什麼都這副扭曲模樣了,還要壓著自己的情緒,來與他說說笑笑。祁和也有些惡趣味,之前願意招待儷女公子,就是覺得她看不慣他又弄不死他的樣子挺好玩的。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不儷女公子就來“雪中送罵”了。
在罵人這方麵,司徒小狗真的應該好好和儷老師進修一下。
“公子今日在氣頭上,話趕話,最是容易惡語傷人。改日待您冷靜了,咱們再說。”這話既顯示了祁和的風度,也並不會讓儷女公子好過,因為祁和的言下之意就是“好男不跟女鬥”,這種退讓,不僅不會讓儷女公子滿意,隻會讓她更加生氣。
她占理便是她占理,可不是誰讓的!
“你想逃?想得美!”
儷女公子徹底失去理智,張手就朝著祁和撲了過來,嚷嚷著要撓花他的臉,看他還怎麼到處去勾引人。
祁家的甲士也不是吃乾飯的,不會任由儷女公子在這裡撒潑,三下五除二地就製服了這個瘋女人。祁和在心裡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他剛剛連步子都沒往後退,就是為了方便儷女公子,萬一她僥幸真的推倒了,他的頭又裝在了門檻上,這不就完美的死了嘛。
旁人眼中,特彆是在濾鏡特彆後的去月眼中,這便是她家公子臨危不懼、優雅從容的表現。
百姓也在竊竊私語,這邊是塗山的公子和啊。
儷女公子大概是往日裡對祁和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嫉妒百敗蟻撓心,早已經把她啃食得不成人樣。今天這麼一被刺激,更加人來瘋了,她不死心的掙紮著:“你們竟敢碰我?你們這些賤民,放開我,我父王一定會殺了你們!”
就祁和所猜,來之前,這位一向推崇寒食散的女公子,應該是用了藥的,如今藥力散發了,她才會如此的前言不搭後語,形若瘋癲。
當然,做這一切,到底真的隻是她確實就是這麼蠢的一個人,還是被旁的什麼牛鬼蛇神攛掇的就不好說了。
但至少祁和知道一個道理,不等她說,去月已經把他的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若東海王真的這般看重公子,又怎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把您送入……我是說,怎麼會把您養成這樣無禮的樣子呢?”
送入雍畿這樣的話,不能說出來,但大家都已經明了,這個時候送儷女公子入京,就完全是在讓她送死了。
儷女公子來的時候也帶了一些人,在她的劇本裡,應該是她揪著祁和的頭發,猛扇他的嘴巴的。但是如今,這些人在祁家的甲士麵前,卻是如此地不堪一擊。隨儷女公子一起的貴女們更是被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她們可沒想到真會發生這般激烈的衝突。
有人趁亂拔刀,步步逼近了被治住後還在喊“就差一點,就差一點”的儷女公子。
趁亂要了她的命,便是這人的使命。
他覺得他一定會完成。
祁家甲士麵色都不算好看,覺得自己受到了來自儷女公子的二次侮辱。有他們這麼多人在,怎麼可能會讓她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傷了公子和?什麼就差一點,差了十萬八千裡好嗎?
“老天啊,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這般照顧一個側寢養的!”儷女公子一輩子都不會想到,就是她在危急關頭喊出來的這句話,救了她的命。
隨著這一句話。祁和的眼神變了。
婢女霜月終於展露了她很少在人前會展現的一麵——她會武,是天生的練武奇才。她被送到祁和身邊的目的,本就是為了保護祁和。不過霜月一般很少動手,因為好鋼隻有用在刀刃上,才會有用。好比此時此刻!
霜月遊走於□□的人群中,幾步便當場製服了帶刀準備突然殺出的人,還有空反手就給了儷女公子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我娘管教女公子的。”祁和道,他不會動手打女人,但他的婢女可以。
祁和的臉色已經冷硬如鐵。側寢,是這個年代獨有的對妾的蔑稱,類似於現代的“女表子養的”。
侮辱祁和,祁和可以忍;罵他娘,就不行!
儷女公子臉色紅得十分不正常,她被直接打蒙了,又或者是從寒食散癲狂的藥效裡被打得稍微清醒了一點,但大腦還是轉得很慢,不甚明白眼前的情況,隻是嘴裡還在喃喃說著:“你敢打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東海王家真是好大的家教。”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路橫出,帶著讓人心生懼怕的惡意,“也不知道本王打不打得你這般隨意咬人的惡豕。”
一身紫衣的宸王,終於現身在了他本不應該出現在的京城,一出場便是驚天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