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謝望勾唇。
好吧,祁和明知道這是謝望的套路,還是心甘情願地上套了,因為這正好是他想要的:“能順便把太子的也退了嗎?”
“我可以試試。”謝望說著嘗試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麼的成竹在胸。
***
謝望送薑老夫人回家後,便直奔了王賢的太宰府。
王賢最近因為議政王大臣的事忙得腳不沾地,為平衡各方勢力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他和司徒老將軍是肯定不能加入戰局的,可一旦失去了他們的牽製,東海王就一家獨大了。
雖然在魯王看來,他與東海王是一樣一樣的,但真實情況是,除了這個小**以外,沒人這麼覺得。
宸王倒是厲害,可他是個陰晴不定無法掌控的神經病,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情況下,突然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王賢不敢把寶都壓在宸王身上。這位根本靠不住。
“若三人成勢呢?”謝望從祁和的手稿裡得到了靈感,祁和這次構思的是春秋戰國科普,合縱連橫是當時主要的思想流派之一。
一個七人的議政王大臣組織,不一定一家獨大就誰也鉗製不了,他還有可能被其他人聯合起來下絆子,孤立他!排斥他!學校就像個小社會,社會就像個大學校。曾經製霸整個學校的扛把子,也有可能成為被霸淩的那一個。
“這些人各懷鬼胎,又怎麼可能真心結盟。”結局還是一盤散沙,給了東海王機會。王賢不是沒想過讓彆人合作,隻是太難了,難於登天。
謝望卻把這個天,給送到了王賢麵前,他抬手點了三個王爺的名字。
魯王、代王以及田王。
魯王是女天子的傻逼弟弟,代王與田王則是女天子哥哥的兩個傻逼兒子。三個傻逼,反殺東海王,就很有看頭。
這裡的代王,不是議政王大臣中選出來的那個“代王”,而是分封到了代地的代王。這位代王是女天子的侄子,他爹是比女天子大很多的異母兄長,前些年出意外去了,代王和他的弟弟就早早地都繼了位。據說是女天子憐惜他們年紀小,便打破傳統,給兩人都封了王。
也不知道是好心辦壞事還是怎麼樣,這兩位同時得到了王位的兄弟不僅沒有變得更好,反而因為兄弟鬩牆,而鬨出了不少笑話。迅速丟掉了他們老子辛苦打下的半壁江山。
要不是如此,魯王也不會抖起來。
“他們三個就能掐出一場大戲,又如何合作?”
“不需要他們真心幫助彼此,隻需要他們一起對東海王產生戒備與敵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魯王討厭東海王天下皆知,代王被東海王吞噬了大半封地,唯一與東海王關係不錯的隻有田王,“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還請老師指正。”
……
祁和有朋友拒絕不了必須得見,司徒器也有。
這一日他從皇宮出來,老遠就看到了一輛極其風騷的金色馬車,純黃金打造,大太陽底下能灼燒人眼的那種金光閃閃。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好像在詮釋著一句話——哥有錢,特彆特彆有錢。土豪之氣,撲麵而來。
這輛車的主人正是代王。
他的封地前兩年挖出來了一座礦藏豐富的金礦,讓他一夜暴富,也就湊成了如今這樣奇奇怪怪的畫風。
代王之前在京城當世子時,與司徒器結識於一場高端的鬥雞比賽。彆問,問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大家想象不到。鬥雞,也能有高端風。
代王有一隻引以為傲、渾身漆黑的鬥雞叫“大將軍”,司徒器年輕氣盛覺得對方是在嘲諷他們司徒家,就養了一隻花公雞,起名叫“大世子”,辛苦訓練了兩個月,司徒器就抱著雞去找代王的麻煩了。
沒什麼逼逼賴賴,見麵就直接互啄了一番。
司徒器毫不意外的贏了,代王不僅沒生氣,還佩服得五體投地,認了這個小他不少的兄弟。也不能說是兄弟吧,就是酒肉朋友,彼此沒什麼特彆深的感情,但好歹能玩到一塊,誰也不笑話誰,出門玩樂找不到人的時候,對方就喊對方來湊個人頭的那種關係。
代王今非昔比,是已經能夠參加議政王選拔的大佬了,但他依舊沒有忘了司徒器這個好兄弟。
“嘿呀,當什麼勞什子的執金吾,還特麼是個副的,一個月能有幾個錢?走走走,喝點去,咱們好好計劃計劃,兄弟出錢出人,給你找個新出路,保證是肥缺!”代王是個愛吹牛的,卻也是個大方的,隻對他認準的人。
司徒器拒絕不了代王,就跟著去了酒樓。隻是他希望能在酒桌上和代王說清楚,他不需要什麼來錢快又事兒少、好聽的清貴職位。他挺喜歡現在這個的。
“我知道,可以天天看見美人嘛。怎麼樣,公子和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好看?”
代王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好色。
特彆好色。
天下美人他都想收入囊中,在代地擁有一個號稱“賽後宮”的妻妾團,裡麵養的美人超越了大啟所有天子後宮的曆史巔峰。
但司徒器是不能允許代王用這樣的口氣說祁和的:“他是我大哥喜歡的人!”
提起司徒品,哪怕是代王也得尊一聲英雄,歎一句不公,這樣的戰神總是有豁免權的,代王這個人總有一套奇奇怪怪的準則,他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去侮辱一個英雄和他喜歡的人。
隻是被曾經一起胡鬨的司徒器這麼教訓,讓代王有點麵子上過不去。
他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咯:“看你這個緊張的樣子,怎麼,真愛啊?”
司徒器當下就否認了,真愛什麼真愛,這是他……他……莫名地,司徒器怎麼都說不出那一句“嫂子”。他掙紮許久,還是放棄了,並安慰自己,他哥和祁和還沒成呢,哪怕如今看上去他們是兩情相悅,但畢竟沒有在一起,能晚叫一天就晚一天吧。
代王看司徒器支支吾吾,更加懂了:“沒在一起,但喜歡,又不敢靠近,覺得自己大哥都追不上,自己就更不配了,對吧?大情聖啊。”
“……”莫名地,全中。
“唉,我以前也曾有過這樣一份真摯的感情,就擺在我麵前。”代王在沒有成為花心大蘿卜之前,也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珍惜現在,這是你這輩子感覺自己最特麼純潔的一段日子了,真的,失去了,你就隻能躺倒享受了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代王變成花心大蘿卜,有些時候和這段刻骨銘心也沒啥關係,他自己沒有被傷害的多深,隻是頓悟了自己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喜歡對方。
他喜歡的是喜歡對方時的那種義無反顧的感覺。
在這段堅持裡,他誰也沒感動,隻感動了自己。
代王將之稱為一種病,是病就早晚有痊愈的一天,他期待司徒器被治愈的那一天,不過也在規勸他要珍惜現在。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得了人隻可能傻逼這麼一回,如此拚命地想要燃燒自己去成全對方。
“偷偷喜歡一個人是美妙的,不想承認就不承認,一旦麵紗被捅破,也許那種夢幻效果就沒了。”代王很懂地建議司徒器享受當下,彆去犯傻。
司徒器整個人都茫然了,因為他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句:我,喜歡,祁和?
不不不,這不可能!
祁和和他大哥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啊,他如今突然殺出來又算什麼呢?他對祁和隻是比較欣賞,是對嫂子的欽佩、喜愛,隻可能是這樣。
如果有其他的,那他還是人嗎?!
酒過三巡,司徒器有點上頭,彆無傾訴,他突然有了個想法,麵對代王道:“唉,你給我分析分析,事情吧,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
代王也喝得稀裡糊塗,開始了酒後掏心掏肺的階段,他抬手打斷了司徒器:“讓、讓你的朋友先等等。我有個朋友,他必須要說話。我這個朋友啊,慘,實在是太慘了,老爹早早地死了,姑母是當今天子卻已經被自己老爹得罪了個死死的。我朋友覺得,他得和弟弟相依為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誰承想,這弟弟不是個好弟弟啊。
設套給他仙人跳,先是讓他遇到了一輩子的真愛,然後等他和愛人表白了,愛人卻馬上說,她是弟弟的未婚妻。
“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搶奪弟媳的帽子,我,我是說,我的朋友太難了,你說對不對?”
一夜之間,名聲、愛情,都沒了。
司徒器木著一張臉,看著代王,默默打消了無中生友的想法。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個朋友”的開頭,往往意味著,我就是這個朋友。
“你是真的慘啊。”司徒器同情地拍了拍代王的肩。
“我說的是我的朋友!”
“好的。你朋友是真的慘啊。”司徒器很配合的改了口,並在心裡表示,我才意識到我有可能喜歡上了自己大嫂,但在你“朋友”的故事麵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