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和對司徒器說完, 就轉身匆匆離開了皇宮,腳步慌亂到差點踩到長袍下擺的一角, 幸好他多年養成的裝逼習慣,讓他最後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體麵。而他之所以想要趕緊離開,一方麵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對司徒器解釋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對於從沒有過情感經驗的祁和來說,這已經是最接近表白的一句話了,恥度爆表,需要緩緩。
什麼時候喜歡上司徒器的,祁和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司徒器的, 祁和倒是很清楚, 就在他知道司徒器也回答了那些問題以及司徒器的答案之後。
如果一定要說司徒器的回答是正確答案, 比太子好,那肯定是加了濾鏡在騙人。
哪怕是祁和都知道,太子要顯得更加冷靜、更加理智、更加成熟……
但問題是,祁和不需要這些冷靜理智和成熟啊。他就是覺得司徒器的回答才更令他怦然心動。感情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有些時候好壞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會如何選擇。
其實仔細想想,要不是祁和本身就對司徒器有朦朦朧朧的好感, 就司徒器之前乾的那麼些個烏七八糟的糟心事,夠他死一百回的, 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還有現在。但祁和就是下意識的選擇了多給司徒器一些機會。
緣, 妙不可言。
在意識到自己真的喜歡司徒器之後, 祁和也很果斷的準備好了要放棄回到現代。
事實上, 現代一直是祁和心中的一個烏托邦,一個逃避機製,手機空調和wifi有很大的吸引力沒錯,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祁和在大啟並不快樂,全家滅門,手足相殘,連他唯一在乎的天子與薑老夫人也已經日薄西山,他被一切快壓的喘不過來氣了,所以才迫切想離開這個帶給了他太多不舒服的地方。
而現在,愛讓他決定留下。
這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祁和就是這麼一個喜歡感情用事的人,他不知道他未來會不會後悔自己這一刻做下的莽撞決定,他隻知道如果他現在選擇回去,他未來一定會很後悔、很後悔的。
考慮好了自己的心,接下來的一步就是考慮司徒器喜歡不喜歡自己了。
祁和跪坐在棋盤前,披著外衣,賞著庭中春日。
這是祁和在思考時最喜歡做的事情,沒什麼目的,就是為了裝逼好看。或者說,當祁和一直在以曆史上公子和的人設標準嚴格要求自己這麼多年之後,這些就不再是艸人設的裝逼,而是已經成為了一種祁和的本能。
自然而然的,祁和就坐在了這裡,並不需要再有任何思考。他雙手執白,低頭垂眸,已然是一幅靜默的工筆水墨。
隻不過這幅寫意留白頗多的水墨畫,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搞huang色。好比,司徒器喜不喜歡他,如何讓司徒器喜歡他,以及什麼時候告白比較合適……祁和當然還想了很多更加深入的東西,但這些東西現在一丁點也不能寫出來。
在感情問題上,祁和還是屬於比較主動的類型,喜歡了,在確定對方是單身且沒有喜歡人的情況下,他就會展開追求。
不管對方最後是接受還是拒絕,至少祁和努力了,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而在司徒器這件事,祁和說句臉大的話,他覺得他追求成功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沒什麼理由,就是對自己的臉有一種莫名的自信。看了自己的臉這麼多年,祁和都差點被自己的顏掰成水仙,他不覺得有誰能夠拒絕,除非對方眼瞎。
不過,仔細想想司徒器這些年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真說不好他到底瞎不瞎啊。
祁和的心開始打鼓了。
祁和就是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對於如何追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還特麼很苦手。想了很多辦法,又一一被自己否決。要麼太尬,要麼太難為情,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