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話,平安時代的髭切在剛剛見到小烏的時候就說過了。
原本小烏就是她的仿刀,又是為了代替膝丸的空缺而來到了她的身邊——這樣的“代刀”身份,小烏自己也很清楚——本就是可以稱呼她一聲姐姐的。
畢竟是刀嘛,倒也不必像人類一樣在親屬上那樣嚴格。
不過小烏並沒有改變稱呼,依然是以“髭切殿”稱之。
之後,當時的髭切也將類似的話重申了幾次,但是小烏似乎有自己的堅持,一直沒有改變稱呼。
現在髭切久違地又見到了小烏,一時感慨,便將類似的話再說了一遍。
當然,這一次小烏也沒有改變稱呼。
他隻是乖巧得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目光微微向旁邊瞥過去,“我還是像原來那樣稱呼您吧。”
如果是原來的髭切,大概對話就會到這裡為止了。
但是現在的髭切,歪了歪頭,用一種有點失落地語氣說道:“啊啊,小烏總是不願意改變稱呼……是不想接受我嗎?”
小烏頓時慌亂了起來,臉頰上泛起了紅暈,並且連連擺手,“不,不是的,我隻是……”
隻是覺得,他還成長的不足夠,沒有像膝丸殿那樣,稱呼髭切殿為姐姐的資格而已。
——髭切看著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這麼想的。
嘛,就算是現在這樣年歲多了許多的自己,也不好再勸說什麼。
這樣的想法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也得這孩子自己想通才行。
隻可惜到了再也沒能見麵的時候,也……
不過說起來,看到這樣翻刻這自己長成的臉,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髭切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幾眼小烏的臉。
她的眼神十分明白,沒有刻意掩飾什麼,讓小烏忍不住緊張了起來,擔心自己剛才的表象引發了她的不快。
“髭切殿?”
髭切道:“嗯?哎呀哎呀,我隻是覺得小烏你很可愛哦。”
小烏一驚,麵色更紅了,“髭切殿就不要取笑我了……”
髭切真誠地歎了口氣,“是真的。”
小烏趕緊端起身旁托盤裡的另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後生硬地轉移話題,“……髭切殿這幾天都去哪裡了?”
唔。
這孩子還是年輕了,逗弄起來得小心著些啊。
髭切知道不能過頭,非常貼心地跟著轉移了話題。況且她也發現了,小烏這用來轉移注意力的話題裡,似乎存在著有價值的信息。
“是嗎。”
髭切被問到了一無所知的問題,也並不緊張,不緊不慢地把玩著手中裝著水的被子。
“我就在宅邸裡。”
小烏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有些迷糊地看著髭切,“您這兩天一直在宅邸裡嗎?”
“自然是如此,”髭切露出了比小烏還要迷惑的表情,“你這兩天都沒有看到我嗎?”
太坦然了。
髭切全然沒有在乎自己對實際情況的一無所知,極其理所當然地反問小烏。
這樣的態度很能迷惑人。小烏呆了呆,然後遲疑道:“是、是的。”
他開始懷疑自我了。
見狀,髭切麵上流露出了些許溫柔體貼地笑意,循循善誘地問道:“哎呀,這可怎麼辦。在你眼中這幾天看到的是什麼?”
小烏努力思索了一下,然後開始如實回答。
大概是兩天前,“髭切”突然間就從放刀的屋子裡消失了。小烏發現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以為是“髭切”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於是耐心等她回來。畢竟平安時期,與陰氣橫行相對的是靈氣充裕,這時候刀劍相對於後來,要自由些。漸漸地,他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不過還沒等他做什麼,髭切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