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咬咬牙,說道:“髭切殿,我們出去看看,一定有破陣的辦法。”
說著他就要拉著髭切往外走。
手上忽然傳來了阻力,製止了小烏前進的動作。剛才一直任由他拉著的髭切,不知怎麼地,在這一瞬間讓手臂使出了力氣。
小烏不可能硬拖著她走。
前進的腳步頓住,扣在她手腕上的手驟然僵了僵。他怔怔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動作,好像終於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就紅了臉,如同被燙到了一般飛快地鬆開手,嘴裡喃喃道:“髭切殿,這是……我……”
“小烏。”
髭切輕聲喚了他的名字,然後反而轉過來自己握住了他的手腕,讓他始料不及。
小烏微微瞪大了眼睛,雙頰的紅色尚未褪趕緊,臉上全都是怔然和迷茫的神色,看著何其無辜。
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氣氛為什麼突然間出現了變化。
髭切專心地注視著小烏,試圖從他的臉上讀取到什麼。
然而搖曳的燭火下,小烏就像戴上了一張假麵,明明近在眼前,卻顯得更外不真實。
髭切什麼都沒有說,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突然阻止了他的行動,也沒有解釋為什麼反手拉住了他。
該解釋的那個人,不應該是她。
髭切耐心地等待著,極度的安靜讓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格外清晰。
小烏不會來催促她,隻會更加耐心地等著,等著她要給自己說什麼。
可是現在對上小烏專注的目光,髭切心中卻泛起了一陣無力。
她輕歎一聲,帶著點包容感地笑了笑,“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小烏?”
小烏臉色終於變了變,“……髭切殿。”
“是你吧。”
髭切很篤定地開口,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扣著小烏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些,因為小烏的態度,眼中失望地帶上了悲哀之色。
“製造了這一切,從此時的‘髭切’失蹤,到後世的我來到這裡,那個人就是你。”
麵對小烏的沉默,髭切聲音越發往下沉,最終連一點還能往疑問上聯想的語氣都沒有了。
髭切這樣的目光和語氣,對於小烏而言無異於荊棘纏身,紮入血肉的刺讓他痛苦。
也讓他清醒。
小烏倏地笑了一下。
一瞬間,他身上原本那點稚嫩消失殆儘,此刻再看過去,已經是一振十分成熟的太刀的樣子了。
“對。”
“是我。”
小烏絲毫沒有狡辯,一開口便是乾乾淨淨地承認了,臉上出了嘴角一絲似有似無地笑意之外,就沒有其他什麼表情了。
他微微彎下腰,靠近了比他矮上一些的髭切,還是那副禮儀周到的姿態,“髭切殿,我能否請教,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燭火狠狠地晃了晃,將小烏的麵容照得晦暗不清,一側身子都在光線的邊界,融著黑暗的色澤。
髭切卻已經收斂了剛才眼中泄露的神情,麵對拉近了距離的小烏,也隻是淡淡道:“最開始,見到你的那一刻。”
這個回答比小烏預想的還要早,他不免愣了愣。
“為什麼?”
他忍不住追問,像是興致勃勃想要向老師展現自己的學習成果,卻被老師冷靜指出了一長串不足的學生,胸口脹了一股氣。
“我那裡偽裝的不對了?”
髭切沒有立即回答,目光先是在小烏臉上掃過,短暫停留之後,才道:“眼神。”
這個回答讓小烏皺眉重複了一遍,“眼神?”
髭切再次為這個自己教導著長大的太刀解惑,“就像現在這樣,你的眼神時時刻刻都在露出破綻。”
小烏不信,“不可能!”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燭火映在他眼中,讓他眼底的神色變幻不清,難以分辨。
這一瞬間,他甚至差點沒控製住,沒用的撇開頭避開髭切的直視。
——精心的掩飾原來如此輕易就被看穿了,而且每時每刻都將破綻袒露在了髭切眼前。
她這段時間是怎麼看待他的?
其實在她眼前,他想要竭力表現的成長根本脆弱如薄紙,他依然是那個稚嫩的沒有長成的孩子吧。
“我的眼神怎麼可能——”
“你自己應該清楚的,小烏,”髭切毫無預兆的,突然也傾身和小烏拉近了距離,反倒讓小烏無法自製地主動往後退開。
她的眉眼間終於綻開了一抹不緊不慢的笑意。
“你的眼神不是這個時候的你,會對我露出的樣子——這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小烏不是真弟弟!
我快樂了!
三心二意開始想開新文了
稍微有點後悔一開始設定石切是男性,這段時間感覺大太刀姐姐很美味的樣子……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