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給你打電話啊!安吉爾在心底嘀咕。
不過哪怕有個吉他手礙眼,兩個人的到來也一掃公寓中的冷清和死寂。活人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不久之前逃竄出公寓的安吉爾頓時安心。
朱麗看了看滿臉不高興的安吉爾,又看了看笑容滿麵的伊桑,忍不住開口:“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
安吉爾的身體實在是不再適合登場演出。手術之前大家還在擔心他會拒絕這個提議,手術之後就算安吉爾·薩特想拒絕也沒那個本錢了——直到現在他離開康複中心,也得需要護工照顧。走路都體力不夠呢,還想上台表演?
這很可惜,朱麗和大家一樣這麼想。就算花上這麼幾年,安吉爾的身體能恢複到複出的程度,也勢必會流逝大量的人氣。
伊桑卻好像無所謂。
“就當是休息吧。”
他給自己打開一瓶汽水,瞥了一眼安吉爾:“托某位的福,大家可是從組了樂隊起,就一直沒停歇過。停下來修整一番繼續上路,不是更好嗎。”
朱麗:“那……”
伊桑笑著打斷了朱麗:“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朱麗,我的休息計劃可都安排到明年啦!”
也挺好的。
樂隊老大哥毫無負擔的模樣讓朱麗莫名的神情一緩。
之前搬家的時候,拉娜說伊桑想帶她去參加獅鷲樂隊的樂隊巡演。但最終選擇去上護理課程的拉娜是注定不可能如願了。
現在安吉爾出了事,樂隊巡演不成,明明是巨大的損失,可伊桑卻有了大把時間停在紐約陪拉娜。
怪不得他還挺高興的。
“不說這個,”伊桑開口,“餓嗎你們,我去買點夜宵,披薩如何?”
這就是暫時給憋著一肚子話的安吉爾和朱麗留下交談空間的意思了。
伊桑離開後,公寓重歸寂靜。
這是自從朱麗·揚從這間高檔公寓中搬走後,第一次回歸。
房子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房子,連同物件擺設都沒什麼變化,朱麗一眼就能確認在他們離婚之後,安吉爾甚至沒換掉雇傭的鐘點工。隻是這太乾淨了,乾淨的不像是有人住過,整個室內縈繞著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換做朱麗也會覺得不舒服的。
而安吉爾·薩特,在安靜彌漫開來時渾身不自在地動了動,他就像是為了逃脫窮追不舍的沉默一般,狼狽開口:“我——”
朱麗:“什麼?”
安吉爾張了張嘴,遲遲沒有我了出來。
瞧著他近乎窘迫的模樣,朱麗搖了搖頭。
“你呢?”
“你、你為什麼?”
“之後打算怎麼辦。”
安吉爾眼底的緊張一下子消失了。
“我要把那首歌寫完。”他開口。
“醫生讓你休息不是為了讓你通宵創作的。”
“我不會的!”
天使急忙辯解道:“有護工督促我,我不會那麼沒日沒夜。而且我……”
“你什麼?”
“我答應你了,”安吉爾小小聲回答,“要把身體養好。”
“……”
“朱麗。”
安吉爾抬起頭,近乎哀求。
“今天你能不能留下,”他說,“一個人在家□□靜了,仿佛我仍然什麼都聽不到一樣,這太可怕了,我——”
話說到一半,他寶石般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霧氣。
安吉爾真的在害怕。
金發之下那張精致的麵孔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而此時卻流露出幾乎控製不住的恐懼。
“我怕我撐不住,這比死更令人絕望。”
他哽咽道。
“你能留下來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