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色繡花襦裙配以梅花白玉簪,格外清淡素淨,襯得小翠單薄的身板似弱柳扶風,仿佛搖搖欲墜,可謂楚楚動人,令人心生憐惜。
尋上方庭,語氣軟軟的帶著淺淺的甜,眼波流轉媚眼如絲,隻叫方庭酥酥麻麻,不知今夕是何年,小翠瞅著空兒,說著鬱家衰落的事,哀愁襯得美人越發惹人憐愛。
“天真善良”的模樣,惹得方庭狼性大發,若非小翠有孕在身,隻怕一夜春宵是難免的。
方庭到底沒應允娶妻之事,甜言蜜語哄得小翠心花怒放,歡歡喜喜收拾包袱,暫離方府。
細雨蒙蒙,緩解連日來的燥熱,全國近半地區近兩月沒下雨,若是天公不作美,旱災是妥妥的。
百姓千盼萬盼,雨終於落地,這心跟著落地,心中踏實,臉上的笑容真誠不做假,歡呼著雀躍著。
隻有唐檸知道,不能高興得太早,旱災肯定會來,此時的蒙蒙細雨,不過是障眼法,到時寸草不生,赤地千裡,餓殍遍野,十室九空,實在是叫人觸目驚心。
饑民咽樹皮,咽草束豆萁,可少數人終究難逃一死,或僵而置之路隅,或委而擲之溝壑。數十年難得一遇的旱災,是新皇上任的頭個考驗,若新皇應對不當,輕則經濟衰退和人口減少,重則招致社會動亂甚至亡國滅家。
若是可以的話,唐檸想救人,可她知道不能憑空變出糧食,救人隻是嘴上說說,大災之年來臨,她能做的不過是屯糧,到時施粥救民,儘可能無愧於心,到底她不能將這個世界視作遊戲,將死去的人視作一串串數據。
唐檸奔著鬱府去,未語淚先流,唐檸就那樣靜靜哭著,直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形踉蹌,差點昏倒在地,鬱母見鬱婉淚如雨下,眼淚亦是止不住地流,母女倆抱頭痛哭,鬱家父子倆齊上陣愣是沒勸住。
“閨女,你彆哭,你彆哭,你這一哭,娘心疼啊!”鬱母哭個不停,女兒受苦,她這個做娘的心疼,婉兒是掌上明珠,打小愛笑,沒受過什麼委屈,她何曾見過她傷心欲絕的模樣。
“娘,婉兒命苦啊。”唐檸不管不顧地哭,好半晌方才止住,順勢坐下歇息,身子骨有點熬不住,又累又乏。
“閨女,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方庭混賬,欺侮你,你放心,你跟爹說,爹就是豁出這把老骨頭也得為你討個公道。”鬱父心疼閨女,眼眶微微紅,他的閨女可不是叫人欺負去的,當年方庭怎麼說的,定不負閨女。
可現在呢,閨女孤零零地來,憔悴可憐的模樣,仿佛風吹就倒,在閨中,閨女是何等的伶俐活潑,可不過六年,就被蹉跎這模樣。
好女百家求,當年是方家求娶的婉兒,家徒四壁到現在的小官,沒有他鬱家的支持,方庭想這般舒坦,簡直是癡人做夢。
現在隱隱的嫌棄,他不是不知道,可隻能裝傻充愣,幫趁著點方庭,可又有所保留,千方百計,不過是叫他對閨女好點兒,畢竟閨女不能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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